“宋令箭,你在说什么啊?”我想起夜声以前教我的法子,就是打死不承认,任由他们再怎么怀疑,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而已。
宋令箭盯着我道:“我知道你背着我们去过郑府好几次,一个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人,突然间多了许多小动作,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宋令箭,好吧,我是不聪明,但你也不用这么直接。
“那个给你出主意的聪明人是谁?”
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热乎乎的地瓜粥,宋令箭冰冷又不容置疑的脸在我眼前晴晰模糊,放大缩小。
我好想逃……
“我……我是去过郑府,我放心不下郑珠宝……”
宋令箭挑着嘴角看着我,像是要等我扯圆自己的谎再无情揭穿一样。
我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细到连自己都要听不清:“你们都没时间陪我去,我就……就自己慢慢向那边摸着去了……没有……没有别人……”
宋令箭冷笑:“你确定是你自己去的么?怎么有人看到你是跟我一起去的?——不用说,那天假扮我进我家的那个人,也是你藏起来的那个‘聪明人’扮的了?你好大的胆子,欺到我头上来了——”
我急道:“不是——不是——”
那个宋令箭不是夜声扮的,但夜声的确又是扮过她的,我该怎么解释呢?这是我答应夜声要遵守的秘密,我不能出卖他啊!
宋令箭冰冷冷地笑着:“好你一个燕飞,长出心眼来了啊。”
我像身受万箭刺穿,无地自容……
“我……我没有心眼,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心眼啊……”
宋令箭蓦地靠近我,指着我道:“我警告你,你自己要耍什么把戏我不管,千万不要踩到我的地盘,否则别说哭瞎,你哭死了都不会有人管你。”
我扁着嘴,宋令箭干嘛对我这么凶?……再忍忍吧,等夜声走了,我再把事情原委告诉她——
其实我更害怕的是,我与她提起夜声,她会从夜声行径中看到我猜不出的不良企图,我不想引狼入室,不想做罪人,我只希望夜声能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离开,善良又温和地陪伴我一段时间,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我知道了,我会安顺的在家不乱跑的……”我苦着脸示弱。
“你干嘛,在别人家里呼呼喝喝!”燕错突然从外面进来,冷冷瞪着宋令箭道。
宋令箭转头冷笑:“怎么你也知道这是别人家,怎么,想要为谁强出头?你也配?”
我张嘴想劝,燕错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闭上了嘴。
“我纵再不配,也缀了燕姓,她做什么事事都要与你禀报么?你以为你是谁?”燕错可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忍让礼下。
我无奈地看着门口的海漂,可能这么多人也就只有暴躁的燕错敢跟宋令箭顶嘴吧,不过,两个人我都怕,帮谁我都要被骂。
而海漂,却微笑着,看着门内的我们,全然一副看客的样子。
宋令箭退后几步,来回看着我们,挑眉讽刺:“这么精彩的兄弟阎墙外御其辱的戏码,我都快要被感动了。”
燕错咬牙切齿。
但是我没听懂宋令箭的话,连吵架都要咬文嚼字,那些酸不溜丢的讽刺我宁愿她来打我几巴掌——所以我从来不跟宋令箭吵,根本不是对手。
宋令箭见燕错没回嘴,咄咄逼人:“一个瞎了却喜欢乱跑,一个聋了又爱乱听,可真是对好姐弟。”
她冷笑着,一脸不屑地走了进去,门口海漂,满脸微笑地迎接着她,那种感觉深深地震憾到了我,好像无论宋令箭如何獠牙毒舌任意妄伪,撒泼胡闹,总会有这么一个人,满脸微笑地看着她,安静地在某处等待着她……
这就是,十一郎想要得到的传承么?
宋令箭到了门口,扭头瞪了海漂一眼,加快脚步走了,海漂笑着向我摆了摆手,安静地跟着离去了。
“你是有什么问题,欠人家银子还是人情,别人说你一句,你不会骂回嘴吗?!”燕错瞪着我怒道。
“啊?”我抬眼看着他,抓了抓头,道,“宋令箭嘛,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嘴巴是凶了点,但没恶意的,我都习惯了。”
燕错道:“我明明看你怕得全身发抖一副想逃的样子,还习惯了?你是习惯了被人欺负么?真是没用!”
我点了点头,我是没用,除了夏夏,谁一摆脸我都会心惊肉跳。大家笑呵呵的和平相处不是很好么?
等等——
我抬头盯着燕错,不自觉地瞄了瞄他的耳朵,道:“你能听见了?”
燕错皱眉瞪着我,没回答。
刚才宋令箭明明是对着我说话的,燕错从外面进来,根本不可能看到她的唇形,可是他却知道宋令箭在责备我,他听见了?
我惊喜道:“你真的能听见了?我就说,你好好认真按着宋令箭的法子做,你的耳朵一定能好的。”
我很高兴,手舞足蹈想要上前看他的耳朵,可是他瞪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推了回去,但面目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硬了,道:“谁稀罕!你少来假惺惺!丢燕家的脸!”说罢转身走了。
虽然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夏夏,或者对院的海漂,他们一定都会开心的。
我刚出廊道,马上退了回来——
我看到燕错站在后院,小心翼翼地用手在拍着耳朵,也许他真的能听到一些声响,所以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