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了夏夏陪着我,后半夜我睡得很踏实,也没做恶梦。 [800]
睡得好,人也精神了很多,醒来夏夏已经不在,窗户开了个缝,阳光调皮地从缝中爬进来,明亮得刺眼。
这时院门上的铃铛突然叮一声响了响,有人来了?
“燕老板可在?”院外响起了叫门声。
“项大哥你怎么来了?”夏夏在院中应门道。
“没事儿,我就想来看看。上次跟上官大人一起扶着燕老板回来,我都还没来看过么。燕老板怎么着?身子还成吧?”
项武?我的心一颤,脑子里浮出他脸色发青眼瞪如铃的死相来,他不是死了吗?青天白日的鬼也能出来么?一这么想,我就感觉体内血气上涌,忍不住低咳起来。
夏夏应道:“昨儿个醒了一会儿,这会还睡着呢——”
我清了清嗓子,还是想确认一下来人的身份,道:“夏夏,是谁来了?”
夏夏笑道:“飞姐醒了呀?是项大哥来看你了。”
果真是项武?!
外头项武接道:“燕老板,我是项武啊!我也没啥事,就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要是不方便我改天再来!”
我咬了咬唇,项武活生生的人都来了,那我以为他死的那一幕难道是假的?
“方便的,项大哥老远来一趟,又是特地来探病的,再不方便也方便的。”
夏夏清脆道:“项大哥太客气拉,还带了一只大野鸡呢,飞姐这下有好一阵大好补的了!”
我披了件衣服,拢了拢头发,喝了杯水,却呛到了气门,扑一声咳出呛到的水,白色的桌布上马上血红点点。
“燕老板没事吧?”项武在外头洪亮地问。
“没事,没事,我就来。”我将血点用茶盘藏了藏,拍拍脸尽量看起来有精神点,快步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就迎上了项武的眼神,有一瞬间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冰冷严肃,但一转眼他已经在笑了,对我招呼道:“燕老板好。”
他是项武没错,黑脸厚唇,长相不奇,长年在山上猎活的他身形健壮,双眼明亮,乍一看总带着一股憨劲。我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他倒也大方,任由我这么打量着。
但是我越是仔细地盯着他看,越觉得他不像是以前认识的那个项武,我的心里也就越害怕,我觉得站在这里的这个项武,只是穿了与项武很像的一件人皮衣服而已!
“项……项大哥,好久不见。”她仍旧心有余忌。
项武失笑,笑声也很洪亮:“是挺久不见。燕老板啥时这么怕生,叫起人来都带害羞了?”
我笑不出来,盯着他的手,宋令箭也是打猎为生,我知道他们猎户因为要经常拉弓摒箭,中指与食指之间会有箭的夹茧,宋令箭就有,所以我经常弄些柔肤油让她搓揉,虽然她不介意自己手上有茧没茧,但好好的一个姑娘总是要保护好自己的手才对。
这个项武的手指间,也有茧……
项武见我盯他的手不放,竟然有些不自然了,他咳了几声说:“嗨,什么事都瞒不过燕老板,我哪,是个粗人,哪会想起来再来探望燕老板,是前两天我在路上碰上了上官大人。上官大人说燕老板还挺担心我,建议我来一趟好让燕老板放下心——怎么了燕老板?这下看到我了,你不是放心了?说实话,我挺想知道啥事儿,但也不好直接问你。”
他是项武没错,这下我突然觉得自己该不好意思了。
夏夏打圆场道: “没事儿,就是飞姐想谢谢你与上官大人一起将她送了回来,这不反倒叫项大哥你破费了。” 向来内敛的项武哈哈大笑:“哦……哦,原来是这回事儿,没事的,互相帮忙都应该的!”
我难为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