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下有东西。”赫连明月严肃的说。
共子询呼出一口气,三下两下将挂在他胸前的小男孩解下来。
“快看看这倒霉孩子吧!刚才被老鼠咬了。”共子询一边说一边协助赫连明月将小男孩抬到车上。
“别再得了鼠疫。”共子珣轻轻的放下昏迷中的小男孩,跪坐在车子的座椅上冲褚一刀讲,雨雾迷蒙中,他看见褚一刀正蹲在地上,掌心托着那个还没长毛的小老鼠仔细端详。
“是水鼠。”褚一刀说。
共子珣眉头紧皱,能把会水的逼上岸……共子珣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完全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大自然具有强悍而神奇的创造能力,此刻他就胆战心惊的体会到了。
“赶紧进车里来啊!外面雨那么大!”赫连明月心疼褚一刀,看他蹲在那不动了,忙不迭的去喊他。
褚一刀也配合,把小老鼠往口袋里一放,便疾步向车子的方向走了过来。
共子珣垂眸不语,见小男孩还在昏迷中,便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小男孩儿的脚心儿,小男孩半点反应液没有。
车里开了暖风,小男孩的脸色变得潮红,并且时不时的发出呓语,褚一刀拿出温度计递给共子珣,共子珣抬起小男孩的胳膊,将温度计插进小男孩的腋窝。
“你干什么呢?”褚一刀要笑不笑的问。
共子珣挑眉,意思你这不是没话找话呢吗?
褚一刀见他真的不懂,自己拍拍脑门示意他这个东西触碰一下脑门就可以。
共子珣老脸一红,嘴里嘟囔道,“我这不是双重保险么,哈哈,我跟你说还是腋窝测温度准,要不口腔或者gāng_mén也行。”
赫连明月最烦有人和褚一刀顶嘴,没等褚一刀嘲笑共子珣,她便讥诮的说,“那你下次测温度的时候要不要先测gāng_mén,再测口腔,双重保险呀!”
共子珣被她直白的话臊的脖子都红了,瞪大眼睛忘了眼赫连明月,但是人家根本不看他,共子珣无语,只好兢兢业业的给小男孩测温度。
“38度6,唉呀妈呀,这孩子高烧!”共子珣放下温度计,摸了摸小男孩的脑门,叹了一口气。
褚一刀喝下一口水,从工具箱里拿出自己外科手术的工具,淡定的回答,“失血加上并发炎症,他现在这样不奇怪。”
褚一刀给自己带上口罩,随即指挥道,“给我挪登个地方,我得给这孩子做手术。”
共子珣和赫连明月赶紧起身,坐在前排,褚一刀将小男孩放在一个大的编织袋子里,将手术器具放在手边,便拉起小男孩的裤腿。
共子珣和赫连明月趴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褚一刀的动作。
首先,左腿上的裤子被医用剪刀贴着裤线剪开。
“像是军队制服的布料。”褚一刀用镊子夹起一根纤维递到赫连明月的眼前,果然,是军绿色,看来这条裤子被泥浆浸染之前是这个颜色。
裤子全部剪掉后,在左腿上,一个边缘被水泡的发白,中间是粉红色嫩肉的长约10公分的伤口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右腿的伤势则更加惨烈,被撕咬裂开的肌肉组织和结缔组织完完整整的暴露出来,有一块肌肉则被完完全全的吃掉了。
“这孩子以后还能走路么?”共子珣沉声问道。
褚一刀小心的消毒,割去腐肉,清洗创口,没有说话。
共子珣脖颈的青筋移动,胳膊一伸,就从褚一刀的口袋里拿出那个还没睁眼睛的小老鼠,褚一刀拿着柳叶刀没法阻止他的动作,‘不要!’一声爆喝刚刚发出,就见褚一刀泄愤一样的顺着车窗将小老鼠扔出窗外,他胳膊的力气非常大,甩出的距离很远,小老鼠‘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撞到一个大石头上,瞬时间成了一块肉饼。
“你太冲动了!”褚一刀从来没这么大声说过话,“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鼠王生下来的孩子!你没看见那些老鼠都是黑灰色,只有这几只是白色的么!”
共子珣知道自己犯了错,但是只要想到小男孩被咬成那样,脾气压也压不住。
“鼠王怎么地呢?啊!我就问你能怎么地!它是能咬我啊!”
“你就嘴硬,明月,关上窗户。”褚一刀气的直喘粗气,呵斥完了共子珣便嘱咐赫连明月关上车窗。
“共大哥,你那边窗户你自己关一下啊。”赫连明月用手指戳了戳还在生气的共子珣,后者则使劲儿的扭了一下身子,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
褚一刀抬头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柳叶刀轻轻擦了一下小男孩的伤口,抬手再迅速的向共子珣的方向一甩。
共子珣理所应当的没躲过去,他只好伸手一把恪住褚一刀向他甩过来的东西,一瞬间他只觉得掌心黏腻,他反手收回来一看,差点没把路上吃的那个干巴巴的面包吐出来------一个白色长条的虫子在他的掌心活泼的乱动!
共子珣被这条虫子恶心的够呛,克制了半天,才强忍住没把这条虫子扔在褚一刀脸上的冲动。
褚一刀用干净的纱布擦干净的柳叶刀,随即把它收在刀具袋里。
共子珣刚要发作,便听见一阵阵奇怪的叫声,那声音之前他在悬崖下的山洞里也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