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易峰轻轻地将一盆温水放在病床边,将一条崭新的毛巾浸在其中,小力地扭了扭,准备给童可可擦擦脸。
突然,童可可那漂亮的眼睫毛动了下,时刻注意着她的易峰,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个变化。
易峰赶紧靠近,欣喜地望着即将苏醒的女孩儿。
“唔。”伴着一道略带慵懒,还透着丝丝疲惫的呻.吟声,童可可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明亮的眸子。
“可可,你终于醒了。”易峰如释重负般地呼了口气,女孩儿醒了,就说明一切事情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童可可没说话,只是慢慢眨动着双眼,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易峰微微有些错愕,因为他从童可可的眼中,似乎看到了......迷茫?!
“可可,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易峰心里“咯噔”一下,他记起了鬼七曾经说的话,童可可醒来或许会处于失忆的状态。但他没有表现出多么夸张的反应,只是声音温柔地问着,生怕吓到女孩儿。
“......易峰......哥哥?”童可可歪着小脑袋,迅速拼织起脑海中有关对易峰的信息,不确定地瓮声叫着。
易峰的脸上乐开了花,他突然感觉豁然开朗,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可算是放下了心来,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也飘然落地。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易峰笑着拿起那条毛巾,悉心地擦拭着童可可还带有昨日痕迹的小脸。
童可可没说话,也没反对,只是安静地接受着易峰的温柔,因为她现在,感觉,很享受。
顺带着将童可可的小手也擦了擦,这才罢手,一边将毛巾放回盆中,一边问道:“可可,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下去给你买。”
童可可轻微地摇了摇头,想要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身子,不料刚动了动,就感觉左小腿处传来阵阵痛感,不由得“哎呦”一声,两条小眉毛向中间收了收。
这是正常现象,易峰并不感觉到意外,车祸造成左小腿骨折,饶是再登峰造极的医术,一天之内也不见得可以痊愈。而现在却只是有些痛感罢了,这已经让易峰彻底见识到了“鬼门十三针”的可怕。
“别动,刚手术完,还需要慢慢调养。”易峰轻声安抚道。
“我这是......怎么了?”童可可忽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她似乎完全忘记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易峰额头拧起川字,听童可可的话,难道真的中招了?
“可可,你不记得了吗?”易峰挑了挑眉毛,小声问着。
童可可摇摇头,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
易峰快速做出反应,他决定隐瞒真相,然后问问鬼七再说,于是笑道:“没事,就是生病了,没什么大不了。”
“哦。”童可可小嘴圈成“o”型,然后慢慢闭合,沉默。
或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习惯了易峰在身边的感觉,她对易峰的话并没有产生多少怀疑。
“小易,可可怎么样了?”
提着一只印有喜羊羊图画的保温瓶,童母推门而入。
还没等易峰说什么,心系女儿的童母一眼便看到童可可眨巴着眼睛望着她,瞬间呆滞在原地,手一松,保温瓶便掉了下去。
易峰眼疾手快,在其落地之前接住了。
“可可!”童母直接泪崩,快速跑到童可可身边,刚要抱紧自家闺女,又想起她身上的伤还没好,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行动,近在咫尺地望着童可可。
“妈。”童可可扬起一张笑脸,亲切地喊了声。
“哎,哎。”童母一边点头,一边应声,她抓起童可可洁白的小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痕,轻抚道,“可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窗外的金色朝阳洒在病房里,易峰有些愣神地看着沐浴在其中的母女二人,他的心仿佛被感染一样,暖融融的。
他轻声放下保温瓶,转身退了出去,将这份温馨留给她们。
走出病房的易峰,直接拨打了鬼七的电话,他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小易吧,这么早,是不是那丫头醒过来了?”电话那端传来鬼七爽朗的笑声,他已经猜到了打电话的是谁,也似乎并没有因为易峰的打扰而表现出不悦。
“鬼七前辈,还请恕罪小子的冒昧。”易峰的话带着歉意,他也清楚,现在时间也不过六点一刻,多数的人还在睡梦中呢,但是童可可的事,他却是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鬼七大笑一声,似乎心情不错:“人老了,就没那么瞌睡了。说说吧,那丫头怎么样了。”
“这还真是有些怪。”易峰将今早的事情告诉了鬼七,然后默默静待着对方的回答。
“果然如此。”鬼七一种“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语气,给易峰解释着,“她这种情况应该属于选择性失忆。”
在易峰呢喃了句“选择性失忆”的同时,鬼七继续道:“这是当事人在逃避一件她不想面对的事情,进而将那份记忆给‘锁’了起来,造成了她现在记忆的空白。换句话说,她的潜意识里,是想‘忘掉’这段不愉快的经历而做出的选择。”
易峰听明白了,但旋即诧异道:“那我和伯母......”
对此,鬼七就给了一句话:“或许之后还有人会被她认出,这都是正常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岂是相忘就能忘的?”
易峰不自觉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