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芳楼,徐森和徐中正各自买了碗酸梅汤,喝完之后徐森托口文宣处还有事,便与徐中正分开了。徐中正虽然老,但精神抖擞,腿脚也很灵便,徐森对他很是放心。
相反,自己才是一直被他挂在心头吧。
徐森沿着翠微河往前走,心里也在思考公孙巧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思来想去,他也找不到眉目,总不会她让自己傻不拉唧的去支持韩由掣吧。
翠微河的河水清澈无比,不少老翁都坐在那里垂钓。现在帝国赋闲之风盛行,许多年轻人也都在做样子,种菜的有之,斗蛐蛐的更多,但垂钓的年轻人却少之又少,现在的帝国,年轻人大多躁动不安,凡事都想立刻成事。这垂钓,恰恰是对人心性的一种磨练,有的时候你可能一天也钓不上来一尾鱼。那么,年轻人明天就有很大可能不再来了。
徐森看着那些垂钓的老翁,心里不觉得有些触动。正想着,岸上传来几声女孩尖利的哭喊。他抬起头,正看到一个女孩被几个人围住,那几个人面相不善,一身满是刺青,想来定是破皮无赖。看他们猥琐淫邪的笑意,那个女孩定然是逃不了了。泼皮无赖这种事,向来是归监利知府管辖,文宣处看上去负责的事务繁杂甚多,但实际上每天做的,也就是撕传单规范牌匾这种无聊活,现在爱国团铺天盖地的发传单,别说徐森,连司法总司都管不了。这样反而有了大部分的空闲时间,只是这样一来,就是爱国团口中“帝国的蛀虫”了。想到这徐森不免露出一丝苦笑。
那几个泼皮十分蛮横,那女孩不从,竟是一个纵越,顺着大坝滚了下来。她滚到一块岩石上,停了下来,只是脚踝已经呈现不正常的扭曲,那几个泼皮想来也没想到女孩性子如此刚烈,也怕惹祸上身,几个人一合计,就都做鸟兽散了。
徐森定睛看去,那女孩的脚腕似乎是脱臼了,这么短的斜坡就算伤再大,也不危及性命。等了半晌,竟然没去管这个女孩,就连那些垂钓的老翁,也都收视渔具,急匆匆的走了。
徐森抱着女孩,暗暗骂道:徐森啊徐森你这个蠢货,没事还要来个英雄救美,这事其他人做可以,唯独你是万万不行啊。
他走了不到一里地,只觉双臂酸痛,浑身乏力。这也是那个女孩不吵不闹,他才能走着这么远,这么走着,他心里也十分佩服这个女孩的坚韧,脚腕脱臼那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能忍住不叫,就已经是够坚毅得了。若是再让他抱她一里地,只怕自己非得累死不可。可幸亏天无绝人之路,转角的路口,正好有一个药店,他也没看清那牌匾,只是连忙往里进大喊道:“有人吗,有人没有啊。”
不多时,药材柜子后面的屋里撩开帘子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十分年轻,几乎和徐森差不多大。他健步如飞,走到卷尺形的前台前道:“把病人平躺在上面。”徐森看他这般年轻,道:“先生,恕我冒昧,是你要给我妹子看病吗。”那年轻人道:“你不用担心,虽然我卖药,但医术也很精通。”徐森看他脸色如常,气息均匀,想来不会是庸医,道:“先生,我这妹子的脚...”他还没说完,只听那女孩一声,接着那年轻人道:“已经接上了。”
还来不及徐森惊异,他又说到:“这脱臼一部分是猛烈撞击,另一部分则是缺钙造成的。以后要注意让她补补身子,这小身体太虚了。”徐森也不知道他说的“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道:“多谢先生,多少钱。”
那先生道:“一两银子。”徐森一听,这脱臼接骨虽然是技术活,但有些老人就能接。他要价一两银子,未免也太贵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不情不愿的的说:“先生,这是一两银子。”那年轻人笑了笑道:“一两银子当然不是接脚腕的钱,而是为她补钙药物的钱。”说完,他从药材柜上拿出一个油纸包,这个油纸包不算太大,他摊开油纸包,露出一堆白色药片。虽然大小不一,却都看得出的确是些药物。他收起油纸包,心里的怨气才稍稍平定下来。
“这些药一天一片,多吃无异。”他说完,也不理会这两个人,只是裹紧银子又回里屋去了。这一两银子虽然花的不明不白,可好歹是把这个女孩医好了。
她还不能走路,徐森问道:“姑娘,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那女孩却道:“不,你放我下来。银子我明天就还你,只是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她挣扎着自己下地去走,没有几步就又摔倒了。徐森赶忙道:“依然如此,我便替你把任务完成了,我先送你回家吧。”那女孩突然笑了,彷如花朵一样灿烂,徐森被她这样看,神色不由得一呆,接着他的脸也有些发烫。自己这是怎么了徐森暗暗想到。
“哥哥,你是好人。”
靠着翠微河的咸亨酒楼今天来的客人出奇的多,幸亏叶向高来得早,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一个坐占了。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就连平时门可罗雀的三楼包间都客满了。如果现在来,只怕只能等上一桌的客人离开,才能上来了。
看到下方在这里等待的人不少,叶向高暗自得意。正在这时,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从一楼走了上来,他脸色红润,完全没有因为刚被部下背叛的伤感。叶向高一见到他,立刻站起身向他摆手,虽然人多,但大多数是坐着喝酒喝茶的。叶向高站起来,秦梦阳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走到近前,坐到叶向高对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