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英国人吧?”我说。
“是又怎样?”他十分不悦地问道。
“我能否问您的尊姓大名吗?”
“不能。”他断然回答道。
这是个尴尬场面。不过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往往是干脆摊牌。
“弗朗西斯?卡法克斯女士在哪里?”我问道。
他惊讶地盯着我。
“你把她怎么样了?为什么追踪她?我要你回答!”我说。
这家伙怒吼一声向我猛扑过来,像一只老虎似的扑向我。在过去许多格斗中我都能坚持住。可这个人的两只手像铁钳,卡住我的喉咙,我几乎失去了知觉,幸亏对面街上的酒店里冲出个身穿蓝色工作服满脸胡须的法国工人,举起手里的短棍,狠狠打在他胳膊上,才解了我的围。对我行凶的家伙才放了手,一时呆在那里,气得呼呼直喘,不知道是否该就此罢休。后来,他狂吼一声,离开我,走进我刚才出来的那家小别墅。我转身向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致谢。“嗨,华生,”
保护我的那个人原来是福尔摩斯,他说,“事情被你搞的一团糟!我看你最好跟我坐今晚的快车回伦敦吧。”
一个小时后,福尔摩斯换上平时的服装,现出原来的风度,坐在我住的饭店房间里。他向我解释说,他为什么突然露面,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时他能抽出身子离开伦敦,所以决定赶到我旅程的下一站截住我,而我的下一站非常明显。他乔装成个法国工人等着我出现。
“亲爱的华生,你一直坚持在进行调查工作,真了不起,”他说,“我这时还想不起你有什么疏忽。可你的行动效果是到处惹人注意,结果一无所获。”“要是你来做,也许并不比我好多少。”我委屈地回答说。
“关于这件事没有‘也许’。我干得已经比你好了。这菲利普?格林先生和你同住在这家饭店,我们认为他就是我们要继续进行调查的有效突破口。”仆役用托盘送来一张名片进来。接着进来了一个人,就是刚才在街上袭击我的那个胡子拉碴的恶棍。他看见我时,不由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他问道,“我收到你的通知就来了,可是这跟他有关吗?”
“这是华生医生,我的老朋友兼同事,也在协助我们搞清这件案子。”这位陌生人伸出一只晒得很黑的大手,连声道歉。“希望我没有伤着你。当你指控我伤害了她,我就把持不住自己了。说实话,这些天来,我的神经就像带电的电线。我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处境。福尔摩斯先生,首先我想让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打听到我的?”
“是弗朗西斯的女家庭教师杜布妮小姐告诉我的。”
“就是老戴一顶头巾式女帽的老苏姗?杜布妮吗?我想起了她。”
“她也记得你。那还是在你流亡南非的日子里。”
“啊,看来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向你隐瞒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向你发誓,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爱女人像我爱弗朗西斯女士那样至死不渝。我知道,我年轻时性子有点野,但并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坏。但是,她的心像雪一样纯洁,不能忍受丝毫的粗鲁。因此当她听说我曾经干过的事后,她就再也不理睬我了。但是,她爱过我,而且是非常爱我,正是为了我,她才多少年来守身如玉保持独身。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巴伯顿发了财,听说她还是单身,这时我想我也许能找到她,让她对我回心转意。我在洛桑找到她,尽了一切努力。我想她变得衰弱了,但她的意志非常坚强,等我第二次去拜访时,她已经离开了洛桑。我又追她追到了巴登,没过多久,打听到她的女仆在这里。我是一个刚从野蛮环境回来的粗人。所以,当听到华生医生那样的问话,我一时间失去了控制。但是,请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告诉我,弗朗西斯女士现在怎么样了?”“这正是我们要查明的情况,”福尔摩斯异常严肃地说,“你在伦敦的住址是哪里,格林先生?”
“在兰姆旅馆可以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