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声音一直在不停的叫,别说这声音有点像苍蝇一样烦了,就算这声音不烦,徐亚镜本身也是想醒过来的。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但徐亚镜知道他就是x先生。x先生就在她的身旁,她怎么会不想看呢。
可是当她想对那个声音有一点回应的时候,她的心底又会突然间窜出一种危机感。
好像只要她一开门,门外就会冲进可怕的怪兽一般。
她意识到,只有紧紧的关闭着自己的所有感官,她才能防止被怪兽入侵。
门外的怪兽或许只是她的想象,但是那种威胁感是真实存在的。
徐亚镜想起了一切,自然也知道这个怪兽是什么。
当时她虽然没有意识到,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安奈美趁着她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在她睡着之时,在她的耳边对她的潜意识进行了催眠。
那天晚上因为她对她疏于防范,又或者是她的灵力尚未恢复的原因,总之她被她毫无阻碍的进入了她的潜意识里面,她被她控制了她次日的行为。
催眠的指令,是在她一早离开安奈美的房间之时便开始生效的。
所以那时候她长时间的发呆,正是因为她的自主意识在渐渐的被催眠后的指令所侵占。
她还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想起安奈美呢,结果没等她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便如同睡着了一样,失去了自我的意识。
而后来,虽然她的意识有所苏醒,却是在安奈美的控制下,接受了她新的摧眠指令后才苏醒过来的。
因此,后面的一段时间里,她就被安奈美玩弄着。
现在,她为了摆脱安奈美对她的控制,将自己的感官里里外外都封闭了起来。
封闭的感官理应听不到x先生的话的,可是她却能听到,那无非就是x先生在她的意识里埋下的种子向她传达的声音。
如果不把这颗种子挖出来,她就永远没法摆脱掉安奈美的控制了。
徐亚镜焦急的想了想。要怎么挖出来呢?把安奈美施放在自己潜意识深处的催眠指令挖出来。
既然他的声音是通过安奈美的催眠指令传达进来的,那么只要顺着他的声音,应该也能够找到安奈美所埋藏在她潜意识处的指令吧。
徐亚镜发了下狠,她张开了眼睛的一条缝,就如同是张开了紧闭着的大门的一条缝一般。
她小心的瞅了一下外面的景像,提防着那野兽突然间扑过来。
不过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己的想像罢了。
坐在徐亚镜守着她的男人发现她的眼珠子开始活动了,在眼皮子底下滚动了一下,她的眼缝微微的张了下,又轻轻的翕上。
他知道,徐亚镜这是开始做梦了。
做梦也好,虽然人还是没有醒来,但是只要她不再封闭自己,那么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他都有办法接触到她。
而且,在现实中的接触,于他来说,还不如在梦中的接触实力更强。
于是,他微微的笑了笑,附在了徐亚镜的耳旁说道:“徐亚镜,我就在这里,你快过来。”
……
“徐亚镜,我就在这里,你快过来。”
走出了紧闭着的门外之后,外面是一条幽深又黑暗的甬道,这条甬道是由两旁的不知名茂盛的植物所组成的。
植物在两边生长,开到一人高之时便在空中交叉,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枝叶,把整条甬道密封得如同隧道一般,前方漆黑无比,不知通向何方,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
徐亚镜心底虽然因为这条甬道的气氛有些发憷,但她并不害怕。
她坦然的走进了甬道里,顺着漆黑的路,也顺着前方传来的男人的声音一步步往前走。
这条路不知道是通向了哪里,徐亚镜走在上面之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是越往里的深处,她越能够感觉到一种亲切的熟悉感。
这种亲切的熟悉感,与她在偶尔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时,心头所浮现出来的感觉一般。
徐亚镜顿时就明了了。这条甬道,通向的地方,怕就是她自己的内心深处,潜意识的最深处吧。
其实有许多人,都以为“自己”就是“自己”。但在很多时候,他们却会偶然发现,原来,就连“自己”也不曾认识过真正的“自己”。
这句话说起来有些拗口,但事实却是如此。
自以为是最明白通透的人,有时候反而看不清楚。
徐亚镜现在就走在通往她内心深处的甬道上,她知道走到尽头之后,所见到的一定就是那藏在她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
想到要见到另一个自己,她也有点小小的激动。
甬道的尽道终于走完了。走出了阴冷漆黑的的甬道之后,在外面出现了一栋房子。
那房子徐亚镜一看就很眼熟,不就是她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吗?
在搬家之前,一直居住着的旧房子。
那栋房子也是单位楼的,不过在这里,其他人不需要出现,只有徐亚镜的“自我”自己一个在这里。
按理,应该是这样。
徐亚镜记得自己家是在楼上的,于是她往上走。
她每走到一层,那一层楼的灯便亮了起来。
并非只是楼道内的照明灯亮,而是每一层楼的住户的窗子亮了起来。仿佛每一层楼也都有人住着似的。
徐亚镜感觉有点奇怪,这里的气氛为何这么阴森森的?难道自己的内心就是这么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