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事保密到了连伍龙都隐瞒了的地步,因为考虑到这事不宜公开。正是由于他的不知情,被蒙在鼓里的他对花蕊的过分要求也没有提高警惕,还觉得她愚蠢可笑呢!
至于花蕊,早已似乎在隐约间已经是察觉有人开始在怀疑她和焦恒了。焦恒倒也没什么,只有心里没鬼的人自会是傻吃苶睡的了。可她就不同了,终日在害怕里担心吊胆着!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小段可笑又可气的故事,是由矬子朱乐引起的。他在大门外程袁两家接亲的人堆里,想着要进到院子里去,因畏惧四个挎枪把守在大门口的鬼子,犹豫再三下还是壮着胆子低头忐忑地朝里走,他那蹑手蹑脚的情景就像是一只耗子要在猫的鼻子低下溜过。
被辛东方看在眼里就嘲讽了一句:“瞅你这芝麻粒大的小胆儿,他们要是放个屁都得把你吓的想要蹦出地球去!”
因为他经常跟随伍家兄弟进县城,见的日本鬼子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怕了。
不承想他的这句戏谑的话刚说完,就见一个鬼子突然伸出两只胳膊,把俩手插在朱乐的胳肢窝里一掐,以抱小孩子的姿势将他举起,嘴里说着生硬的中国话:“你的,是大人还是小孩儿?”
“太——太君,是——是——大人,我是——大人!”朱乐手刨脚蹬,吓的就快像孩子一样哭了。在他腰间挂着的铜锣和棒槌在摇摆中撞击着,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仍在呼唤喜悦的存在。
一个鬼子惊喜地说:“哟西,原来侏儒的干活,好玩!可以把他带回国去,放进动物园里像猩猩那样可供人欣赏。”
一个鬼子说:“这个主意真不错。”
朱乐大声喊道:“我是人,不是猩猩,我不去,快放下我!”
人们想笑,可笑不出来,都有些气愤,这是羞辱!
人群中的马志图说:“没想到这几个狗日的,还能把中国话说的挺溜的!”
秦连城说:“你是不知道,这小日本在咱东北有多少年了,像年轻的,大概有的就是出生在这里,甚至连他们的小国家都没有回去过!他们说汉语,是为了和我们交流,也是为了让我们能听懂。要是保密的事情,他们肯定是要讲日语了。”
辛东方看不惯了,就故意含糊不清的冲着鬼子说:“那就把他带回去吧,可以当祖宗供着了!”
一个鬼子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听不明白?”
杨泽湖插嘴说:“他是你们的老子,他是我的孙子!你的,明白?”
一个鬼子纳闷道:“老子?孙子?什么老子孙子的,乱七八糟,我的不懂!”
一个鬼子在排辈份地说:“他是我们的老子,他是你的孙子,那你是我们的——爷爷?叭嘎!中国人大大的狡猾,良心大大的坏了,他是在骂人!”
这时有人终于忍不住笑了。
在等着接媳妇的两个新郎官程茂然和袁永涛碍于今天的身份,都急的手脚不是闲的直打转悠,本来大喜的日子偏遇上日本人来凑热闹,这不是捣乱加倒霉的事吗?!
这几个鬼子都能说些半生半熟的中国话。
杨泽湖笑道:“你的,不懂得我们中国历史,在中国的历史上有老子和孙子的。”
一个鬼子想要炫耀自己的学识,就抢先说:“我知道,中国的历史上是有老子和孙子的。老子是学问家,孙子是兵法家,大大的有名,是不是?”
杨泽湖伸出小指头,学着日本人的语气赞赏道:“哟西,你的,见识大大的有,佩服!”
那个鬼子在空中一撒手,朱乐掉在了地上没站稳,跌了个腚墩儿。他没工夫感觉一下屁股疼不疼了,起身撒丫子就往院里跑,都忘了该扑拉屁股上沾的尘土讲卫生的这项简单而优良的习惯了,大概是怕极了被送到日本动物园里当猩猩吧!只是那棒槌和铜锣在他的屁股上传来了一串叮当作响声,其韵味悠长。
这个鬼子摘下了肩膀上挎着的枪,对杨泽湖横眉立目道:“可恶的支那人,竟敢戏耍大日本皇军,死啦死啦的!”
院子里的伍龙看到这一幕,不知道爷爷跟那个桥本木三谈啥样,此时不宜跟鬼子发生争执,就喊了句:“泽湖,东方,你俩过来一下!”
小鬼子在这里也不敢太狂妄,毕竟是来娶亲的,所以也就忍气吞声了,接着这四个家伙就咿哩哇啦的说起了人们听不懂的鸟语。
可对于日本鬼子的突然到来,身为伍家少当家的伍龙不敢掉以轻心,他招手把辛东方和杨泽湖叫到跟前,避免了和鬼子发生矛盾冲突,低声吩咐道:“你俩别声张,要暗中带上几个人,带上长短家伙在周围埋伏起来,以防有变。谈砸了,就是妮娇不嫁也罢,真是当初看错了龙家的人了!另外,那样一来,也会必然影响到妹妹妮娉和妮娃的婚事。要是发生冲突,到时听我三声口哨就动手,杀了这些狗日的,让他们有来无回,以免后患!不过——这样一来,出了人命可就把娄子捅大发了,后果不堪设想,怕是要连累全村的人了,到那时恐怕这里住不正去了,就得撤往别处再——”
辛东方说:“还是火燎眉毛顾眼前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那样的话,保证够这几个小鬼子喝一壶的了,让这些家伙跟那个死的神不知鬼不觉打犬养三郎一样,等着瞧好了!”
杨泽湖说:“这回人多,比不得那一个。只能就这么办了,没啥可顾虑的,总不能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