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疏勒河大庄园,吃香喝辣?”
“或者是继续跟着大军,餐风露宿,南征北战?”
郭嘉看着刘域,又瞅瞅邯郸淳,感觉就像两个一大一小两个狐狸,正像打量着小鸡般盯着自己,于是第一次有些心虚道:
“疏勒河真有那种已经收获了的神奇粮食,而且特批给我一块尝鲜?”
“当然——”
邯郸淳极其认真地,同时还做了一个夸张的咽口水动作:
“而且我也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上嘴,你跟着一起去,又怎么少得了你的呢?我把你带出来,我敢保证以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因为,公子这里有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海外神奇之物,就连我到现在也只是一叶窥豹,孤陋寡闻得紧。总之,时间久了,以后就是有人赶你走你也不想走了。”
郭嘉眨眨眼,扭头又看向刘域:
“如若我跟着你留在大军中,公子真的敢将一应军机要事与我商谈,不会因为我年纪小而轻慢与我,更不会最后悄悄砍我的脑袋?”
刘域笑了,但马上郑重其事一点头道:
“你年轻小,你瞧见我了么,不也是尚未及冠也。而且你也看见了,我身边现在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年纪相仿,遇到疑难之事,我自会第一个就想到你。一个篱笆三个桩,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伤脑筋,军机大事我自然希望有人跟我分担一些。而且,我为什么要砍你脑袋,你看我是那种鸡肠小肚之人吗?”
“倒也不像,”郭嘉说着,突然单刀直入地问道:
“诸葛亮是谁,这个名字,似乎很有些味道,教人过目难忘。”
呃,刘域这才发现自己说溜嘴了,急忙转移话头道:
“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到底决定好了么,是留在军中,还是随子叔先生回疏勒河?”
郭嘉低头想了一下,抬起头就是狡黠地一眨眼道:
“现在不是还早吗,过来许县才会分开。正好还有好长一段路教我好生想想,那时我再决定吧。”
邯郸淳哈哈大笑一声,望着刘域幸灾乐祸道:
“云上,现在你信了吧,以后真要在一起了,你头疼的时候还在后面呐!”
看着三人说说笑笑,跟在后面的典韦,突然一个飞戟射了出去。路旁密林深处,顿时扑棱棱惊起无数引颈鸣叫的鸟儿。
典韦的亲兵一看,连忙翻身下马,跑入密林将飞戟寻回。
再跑出来时,飞戟上便插着一只不知名的大鸟,一声一声地惨叫着,看得刘域一阵阵心生恻隐。
“典韦,送完人你就回来,还怕你捞不着黄巾贼厮杀,拿一只鸟撒气。我告诉你,若不是你,我还不放心让他们回去哩。好生给我把人看好了,任何一人少一根毫毛,你就老死在疏勒河吧。”
典韦一听,顿时对邯郸淳怒目而视道:
“老匹夫,尔敢骗俺?”
邯郸淳呲牙一笑,反嘴戏谑道:
“匹夫,吾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吾叫你吃屎,你去吃么?”
刘域一听,顿时也被邯郸淳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气乐了,赶紧一鞭子抽到典韦的马屁股上,凉州大马一惊,吸溜溜一声带着他绝尘而去。
来到两个庄园外,刘涣带着他的一妻一妾,以及家中唯一的一个又老又瘸的家奴,一脸谦恭地立于路旁。
刘域一见,连忙命人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一辆大车,连同一个驭手,一并带到了他面前,然后四下看了一眼他的行李,发现破破烂烂的东西还真多,估计连原来家里的马桶都带上了,不觉摇头笑道:
“子斐先生,虽说你这是举家搬迁,但也只是带上金银细软就行了。你这一针一线都要捎上,千里迢迢的,怕是还没到疏勒河大车就要散架喽。”
听见动静,闷在大车中早就郁郁不乐的李莲,顿时趁机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随即就势扯上这两天都一直不敢抬头瞅人的刘雯,留下车子,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旁,也不等刘域说完,便捏着鼻子在人家的行李中翻检起来。
眨眼间,刘涣家的破烂,便被她悉数丢了一个精光。
刘涣一看,知道这个有些霸道的少女是谁,说又不敢说,拦也不敢拦,最后只好带着哭腔地连声哀求道:
“雯儿,雯儿,你怎么不说话呀,赶紧给你姐姐说一下,多多少少给我们留点啊!”
看到自家父亲守财奴一般,刘雯顿时脸一红,偷偷看了一眼刘域,随即轻轻一跺脚,嘴里蚊子般小声哼哼道:
“请父亲不要再说了,公、公子早就在疏勒河预备好了。一座三进大宅院,沙田十亩,牛马三头,家丁、丫头四名,每年十贯例钱,你、你还要什么?”
啊,刘涣喜极而泣,险些倒头要拜,慌得刘域赶紧伸手拦住:
“子斐先生,这些还都只是初期供应之物,待你全部安定后,那时方知还会缺什么,到时再列个单子与我给你拨付就是。哦,另外还有十金,是我代刘雯孝敬的,回到侯爷府后径直领取就是了。”
“多谢,多谢——”
刘涣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刘域笑着走了很远,他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笑个不停。直到刘雯上前悄悄扯了一下他,低声交待道:
“父亲,公、公子昨晚跟我叮嘱了又叮嘱,说上路后,你的大车就紧挨着我们的大车后面走,切不可脱离了视线。如若路上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要去管,自有典韦护着就是,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