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坚决的雷打不动的闷声搞生产、搞建设的日子了。
倚仗着自己两世曾带过兵,赚下海量的财富,走遍了世界,以及见识到了最匪夷所思的舰舰……等等,这些巨大的人生积累,刘域很快便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座老窝或者说第一座狡兔三窟,迅速按照自己的理论体系,暂时打磨出来一个雏形。
剩下的事情,才真正算是李青、邯郸淳甚至还算是试用期的徐庶这些人的工作。刘域就像一个设计师,他们则是工程师。一个负责构想、构建,一个负责完成、打磨。
所以,徐庶的那个十天军令状,更大程度上,刘域只是将之作为一种象征,或者一种纽带,维系着他和他或者他之间的关系或某种心灵上的契约。
将一个大致完整的蓝图画出来,囫囵吞枣地扔给了别人之后,刘域紧接着便将全副精力,集中到了更大、也更重要的两样事上:
种红薯。
亲自踏勘庄园外围。
种红薯,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其实很简单。
重点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分成若干个工序,每个工序只负责一种工作,并且全部独立操作,分时分段进行。
如果能够严格做好每一步,刘域判断,红薯的秘密,可保一年之内不泄露。
而下种、育种核心机密,少说也在三年以后了。
三、四年时间,只属于自己或者与自己相关的利益集团,恐怕早已粮满仓到要发霉的地步了。播种面积最终会达到一万亩,十万亩还是百万亩?
至于亲自踏勘庄园外围,那就更简单了。
庄园入住之初,刘域就发现了它的长处和短处。
长处不说了,短处则很要命,尤其是在西域这种地方。如果有人存了心,不需要千军万马,只需数百个骑兵一路碾过来,这座巨大的庄园将立刻荡然无存。
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它披上装甲,让它长满厉刺。
装甲,说穿了,就是以庄园为核心,围着它一圈圈挖深沟,设篱笆,筑高墙,建哨塔。
厉刺,不用说,自然是哨塔上的弓箭手,以及同样可以一路反推过去的铁骑。
当刘域终于将这两样大事一一完成,冬天也悄然来临。对别人而言,这是无数个年关中的一个,但对他而言,却是第一个年关,而且要打起精神全力应付的年关。
很多人,尤其是现在已经与他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人,纷纷向他提出了离去的请求,理由也是不一而足。
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如飞蛾扑火般蜂拥而来。
现在,无论刘域愿意不愿意,疏勒河之畔,这座日益庞大的庄园,正以细雨润无声的方式开始进入各色人等的视野之中。
不过,不管谁走谁留亦或是谁来,刘域都开始有了第一份底气:
庄园本身,现在已经有了三道赤裸裸的防线。
最外围,是一道最为广大的篱笆围子,将数百亩已经冒出嫩芽的田亩,以及另外数百亩已经开垦出来,为明年开春后的玉米播种虚席以待的垄沟,全部拥入怀中。白天,有无数个农夫在其中劳作。夜晚,则是一个个警惕的庄兵巡逻其上。
中间则是一条宽四米、深达两米的鸿沟,连通主道之上架设一条主桥,有一个18人小队分三班长年24小时值守。另敷设辅桥若干,白日专供农夫、工匠或家丁、护院进出,晚上关闭。
同时,这个中间段不仅是整个庄园的缓冲带,而且现在已是庄园的主要居住区。原先暂居庄园之中的各色人等,除了少数人之外,绝大多都已搬迁于此。
最后,就是一道高达三米的石墙,将庄园紧紧围在里面。这里,现在除了刘域之外,仅有蔡邕、邯郸淳等屈指可数的人还深居于此。
距离春节还有不到半月,继邯郸淳走后,原本很想留下来的蔡邕,终究还是受不了隐居在江南老妻及家族三番五次的来信,也动身上路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本来早就走了的徐庶,被刘域强行留了几天,以便让他送上一程。
这天早上,在一阵号角声中,老头儿很早就起床来到了院子里,围着四周到处看了看,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命人搬运行李,自己则来到了刘域房前,隔着门喊了一声:
“云上,我又改主意了,你还是送送我吧。”
话音未落,刘域应声而出,笑眯眯地看着他,也让蔡邕又惊又喜:
“竖子,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是这样?走吧,老夫还想最后看一眼几个地方,你陪着我走上一走。”
蔡邕第一个去看的,让刘域有些意外,竟然是已经初见雏形的护军营。
这是刘域几乎全套照搬自己当年带的那个步战营模式,但也充分考虑到了这个时代的背景,从数千个流民中挑选而出的三百精壮,而且还以汉人或是有汉人血统的西北边民为主。
三百人中,120人是优中选优出来的骑兵,180人则是相对弱一些的步军。
两人赶到营中,全营分作马、步两个方阵,正在列队准备晨练。
远远望去,三百人整整齐齐,精神抖擞,看上去有模有样。但只有刘域心里清楚,自家的这个护军营,现在其实还是一个乌合之众,徒有其表而已。
尚没有一个统军大将,整个队伍还没有经过系统化、专业化的军事培训和忠诚灌输,而且人数仅仅还只是维持在一个最低的基数之上。这样的一支微型武装,看家护院勉为其难,拉出去打打杀杀就是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