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神色陡然一沉,悲怆道:“我也不信,但愿这只是一场恶梦。可千真万确,皇上确实驾崩了,且尸骨无存。”
“这到底是为什么?”媚儿急切问道。
她和夜鹰本游历于南海之外,刚回到中土境内,却听见鬼王的事情,还有南宫傲的死讯,于是千里赶回奔丧。不,她从不信这真的就是奔丧之旅,一路上只是乐观地想着回来看个究竟罢了,可徐钦的答案粉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不,不会的,不会的……”珍珠似的晶莹泪滴滚滚落下。
那是表哥骆毅唯一的根苗;那是骆家唯一的血脉;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那是人中龙凤千年难逢的俊逸超群之才,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枭哥哥,这不会是真的……”媚儿的悲恸越来越深,哽咽着,抽噎着,左枭疼惜地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一双冰眸隐隐微漾着润泽的莹光,从不哭泣的左枭也有了鼻酸的时刻。
媚儿也只是埋在他怀里哭了会儿,立即果决地推开左枭,返身紧紧抓住徐钦的手追问:“因何会出这样的事,枭哥哥,我要你一五一十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到底是曾经统一过天下的智慧女皇,坚强与睿智取代了泪水,在美眸里盈盈簇动。
徐钦和沈浪不敢怠慢,连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夜鹰与媚儿。他们从鬼王肆虐人间开始,说到鬼王的逼婚,再到南宫傲错娶新娘,现代女子叶萌萌的出现,她的不可思议的身世与任务,以及与鬼王的三年之约,瞒着鬼王开始寻找灵果,最终在魔君的帮助下得到金阳回天果,南宫傲牺牲,鬼王的找碴以及鬼妹的态度,都一一说明。
有那么半晌,夜鹰和媚儿都惊讶得不能言语。
半柱香之后,媚儿点了点头,果决地下令:“沈大人,你自回房休息去吧,好好养伤。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侯,你必须先把自个的伤养好,过两天,我们一起来商讨对付鬼王和寻找灵果的大计。徐大人,你这就带我们去祭奠傲儿。他没有完成的遗志,我们一定要帮他完全。”
沈浪和徐钦连忙遵旨。沈浪自回房去疗伤休息。
徐钦一边亲自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一边松了口气,微微赞叹:“不愧为女皇陛下,处事果决英明。媚儿,有你在此,我霎时心安不少。两年前,鬼王肆虐人间之际,皇上和左曜就曾经千方百计想把你们找回来,共襄大事,谁知道你们夫妻二人侠影萍踪,竟是如此难觅!”
媚儿亦叹:“我们正在海外游历,哪知中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若知道,定赶回来。该死的鬼王,小曼曼的死,紫玉、紫烟和梅珏的死,我都要一一向你讨回来!”
她娇脆酥融的声音陡然冷厉。
夜鹰长臂一勾,搂紧了她。
彼时,寅时已过,卯时之端,奉先殿里,阴风阵阵。
冥玄汐一身素缟,白色麻纱夹在发丝里,随着夜风飘拂出几分凄凉哀婉。她跪在灵牌位前,美眸紧闭,眼角的紫魅在全身白色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妖冶凄艳。长而翘的睫毛在青白的脸色上投下一小片阴翳之色。
她双手合什,整个人如同入定一般。虽神容哀婉,却也并非就是在祭奠,她的魂魄此刻早已深入地府,四处寻找南宫傲的身影。
鬼王与阎王的关系原本如同双生兄弟。虽然同属阴间,却素不往来。一个是天庭所设正神,一个却是为非作歹的恶鬼。犹如兄弟俩,一个循着正途走,一个却走了歪路。
因此,阎王看待鬼王与鬼妹,十二万分瞧不起。他仰着鼻孔睥睨着鬼妹,一口回绝她的请求:“不行!生死簿乃冥界私/密,天机不可泄露,怎么能让你看?不要说你了,就算是鬼王亲自来了,也不许看!”
“好,我不看!我只需要知道南宫傲是不是阳寿该尽?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他是不是来到阴曹地府就好!”冥玄汐迫切地问着。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如此不济,才刚得偿所愿嫁给南宫傲,他却这么快就死了!悲痛之余,她痛定思痛,打算下黄泉来寻找。就算南宫傲的肉/体凡胎被火球给融化,尸骨无存,那么他的魂魄一定也会到地府来报到。黑白无常不会放过任何一缕游魂。
可惜,阎王如此不配合,黑白无常也站在一旁,吐着长长的红舌,小小黑眼珠斜睨着她,看着笑话。
“这你无权过问,更无权知道。本来,你强行嫁给凡人,就该受到惩治,还敢来此搅乱。他死了也好,你不是正好可以躲过一劫。否则,待天庭抽出空来,恐怕你就难逃天兵天将的捉捕!”阎王再次断然拒绝。
冥玄汐大怒:“我们原属三界之外,天庭凭什么管?天庭若要管,早在我们人不人,鬼不鬼的时侯就该管,放我们这些冤鬼在外头不闻不问,现在倒想起管来了!”
说着,伸手就去夺阎王桌案上的生死簿。阎王眼明手快,及时抽走生死簿,高高举过于顶,冷嘲:“有本事来拿!”
冥玄汐咬紧紫唇,一怒之下使出水韵舞,水袖飘飘,投、掷、抛、荡、拂、抖、回、捧、提,如舞蹈般的招势灵巧多变,优美飘逸,却又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必缠至毙命。
然而阎王何许人,避过几招,将唇角冷冷一抽搐,黑白无常早就挡在前面保护,瞬息之间,暗处又奔出许多攥着钩手铁索的小鬼,将冥玄汐团团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