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凤仪傻了眼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还是战御下令让在场的御医给秋凌云包扎,才有人手忙脚乱地给秋凌云包扎伤口,但是那只耳朵,却是弄不上了。
战御始终站立在那里,百原生怕况离伤到他,已经护在他的跟前。
但是同时也知道,况离是伤不得他的。
战御居高临下地看着秋意浓,目光慢慢转移到况离的脸上,少年那慌乱着急的神色一点都不隐藏,只能发出简单的字音来,一直在问她:“疼……疼吗?”
知道她一定是极疼的,少年都红了眼睛。
他顿时就有了一些感触。
当年他是宫中不受宠的皇子,父皇偏爱太子,而太子喜欢射箭,父皇便时常让他给大哥当箭靶子。
太子的箭术着实不好,他好几次都受了伤。
有一次被太子射穿了肩膀,父皇对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御医都没有给她。
所有人簇拥着太子离开后,他如同一匹受伤的狼一般躺在阴暗的角落里,那仇恨一点点地蔓延到他的心肺上,他饮着自己的血,把所有的怨恨,都咽了回去。
那个时候,少女赵子时会在深夜寻来,在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他,看见他受伤,抱着他哭个不停。
一次一次地问他:“疼吗?”
他借着星光看少女赵子时的眼睛,那晶莹的眼底,闪着泪光,那眼中,都是受伤,是那种亲人般的疼爱。
那一刻,心里柔软得不得了。
便是在那样受伤后被她拥抱着哭泣的无数个夜晚,他的心逐渐变得冰冷,变得强大。
夺取天下的决心,便是从那些夜里生出来的。
有了杀伐天下的决心,有了杀兄弑父的狠心。
他当时想要的,不过是负尽天下人,都要编织少女赵子时脸上的笑容,让她不要在那样的深夜里痛哭,再也不愿意她掉眼泪。
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偏离了他的初衷。
他想要天下,喜欢那皇权,喜欢那杀戮。
疑心越来越重,最后,连赵子时,都不再相信。
他爱她,但是,却不得不防着她。
忽然想起这一桩往事,战御手中的剑倏然飞掠而去,稳稳地插入了百原的剑鞘之中,男人阴鸷的眉目看着况离,语气冷漠却缓和:“倒是一份深重的情义。”
当年,赵子时对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情义。
不过是全部被他辜负了罢了。
他突然觉得意兴阑珊,回头看着躺在冰床上安静无比的赵子时,心里悲凉无限,摆摆手说:“既是你们都无法摆脱嫌疑,那便都送到司邢司的暗牢中吧。”
司邢司的暗牢,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虽然说秋意浓是司邢司的一把手,但是,要是他被下监了,便是战御直接管理了。
她还能出来吗?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要是赵子时醒不过来,按照战御的性子,她知道,他一定会让她给赵子时陪葬的,或许,还有一个秋凤仪。
说到底,不管怎么样,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