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宿在了山谷之间,多吉上山猎了头野猪下来,在一群眼睛瞪得铜铃大般的镖头面前,单手提着那野猪丢在了溪边,让顾柏莲处理。
看着那深黑色体型巨大的野猪,顾柏莲的脸色好一阵发黑,然后道:“我不会弄!”
“啊?”蹲着身体在溪水里洗手的多吉惊讶抬头,然后嘀咕了声,拍拍手道:“算了,我来。”
顾柏莲退后一步,心里默记着多吉处理野猪的手法步骤,剥皮,开膛,切割,分块,多吉的手法极为流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将如此血腥之事做得居然让人感觉出了美感,不多时,就将一头几百斤重的野猪处理完,然后将最好的那块里脊肉丢给了林朝。
“多吉啊,我看你除了赶马以外,做个屠夫应该也能挣钱。”用短刀熟练的将肉切成肉条用削好的木签串好放在火上烤,林朝笑道。
“我看你不用从军,做个厨子也能挣钱。”多吉丢了一大块肉给到镖头那边,拍拍手对林朝道。
披了大氅从马车上走下来,抬眼看了会星空,萧凌风紧了紧领口坐在了林朝身边。
自然的将她搂近一些,将已经烤好的肉串递了给她,林朝将大氅下摆拢过她脚,低声问道:“可冷?”
萧凌风摇摇头,虽然才八月中,此地山间的温度已经急剧下降,镖头那边的人都穿上了厚衣大氅,瞟了眼依然一身白色麻衣的顾柏莲,萧凌风低声道:“这样的天气,已经是很好了。”若是在北疆,此时早已经下起大雪,起了冰霜。
林朝一笑,拿起生肉放上烤架,她睡梦中缩成一团,轻声呓语里总是蹦出冷字,她想去的江南最是温暖之地,西北这样的地方她都觉得天气很好,那么,北疆,究竟会是个冷成什么样的地方……
“臭小子,”多吉在溪水里清洗掉一身血腥后坐在萧凌风另外一边,毫不客气的从火架上拿下烤好的肉串大口吃着,嘴里咕噜不清的道:“山上有人跟着。”
两百多匹西域良驹果然吸引力太大嘛?林朝微微一笑,在凉州探的价格,一匹西域来的好马价格已经上了五百两银,还有价无市,根本没有马卖,这也是他动了心思找镖局的原因,他身上的伤还未好,战斗力要减半,而萧凌风,他不愿意让她再出手,私心里,他想让她在马车上睡了吃吃了睡的一路玩到京城。
“还要多久才能养好?”多吉带了嫌弃的扫了一眼林朝腹部,拿腰刀割了大块生肉叉在刀尖上放火上烤。
“你以为我是你嘛?”林朝也嫌弃般的扫了一眼多吉那****着的上身上那健壮的肌肉,上面那已经完全收口的伤痕。
“你什么意思?”多吉瞪起了眼睛,随后又是一声嗤笑,道:“我知道,你嫉妒我!”
轻哼了一声,林朝将手上烤好的肉递给萧凌风,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再前面,就是乌鞘岭了吧?”咬了一口肉,萧凌风问道。
“嗯,还要再走两日,出了乌鞘岭,就进入兰州境界,下了山地,就会暖和很多,从那边走官道,路会好走些。”林朝点点头道。
“顾柏莲,你们家上次出事,是在乌鞘岭附近?”萧凌风的问话让顾柏莲一惊,抬头静静的和她对视半晌,点点头。
“放心!”林朝握住了她的手,轻而慎重的再度道:“放心!”
萧凌风一笑,咬了口肉,指着多吉道:“笨蛋多吉!烤糊了!”
“啊!我的肉!”
“那野猪肉原来是你的肉啊?”
“臭小子!你想要我现在就跟你干一场嘛?”
睡了两天,萧凌风爬出了马车,坐上了驾驶座,一边咬着肉干,一边看着两边风景。
官道在山峰之间蜿蜒,两边山峰直插云天,远远望去,那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在阳光下烁烁生辉,清澈湍急的河流从山谷中奔腾而下,轰隆隆的水声混杂着水汽将山间的树木染成了一片雾状。
山势险恶,关隘天成,悬岩危石,天开一线。
果然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
“凌娘子,外面风大,进车里去。”
萧凌风侧头,见林朝一身戎装从马车里跳上小白的马背,不觉呆了一呆,肉干叼在嘴角上。
“进去。”语气带上了不予置疑,林朝解下了放置在马鞍上的长枪。
眼珠转了两圈,萧凌风听话的下了驾驶座,钻进了马车,刚一进去,车帘就被放下,连车门,林朝都替她关上了。
呃!萧凌风有些呆滞,这还真是,前所未有过的待遇呢……,遇敌之时,躲在马车里……
好吧,这种感觉还不错,好生享受一下吧!刚这么想着,车门又被打开,多吉丢了一袋子肉干进来,然后将门用力的关上,将再度呆滞了一下的萧凌风关在了一片黑暗里。
随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风,萧凌风嗅到了一股子腥味,不觉深深的皱起了眉轻叹一声,再听得外面煌彤那异常兴奋的叫声,又重重的叹了一声。
尖锐的呼啸声响起,在林间带起了一阵阵的飞鸟。
顾柏莲的眼瞳猛的一缩,然后微微红了起来,从马车上站起身,缓缓抽出了那薄如蝉翼的长刀,眼睛紧盯着从山上漫步而下的几人,低声道:“小心,他们有很诡异的招数。”
从山下下来的是三男一女,如此低的温度,那女子穿着却很是单薄,一袭轻纱般的长裙,领口开到胸口,露出了白嫩嫩的一片脖颈和肩膀,让林朝看着就觉得冷,他很应景的打了个冷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