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退去,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慕容玉翘着嘴不悦的看着将身子缩在萧凌风怀里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阿莫。
萧凌风揉了揉眉头,指着那满床的水渍道:“玉儿!”
慕容玉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然后从眼角瞟向了萧凌风。
萧凌风眼角抽了抽,手一挥,一层火焰蒙上了床上那被冰水浸透的被褥,轻声道:“你去探探,看是谁搞鬼。”
慕容玉的眼睛眨巴眨巴,蹭的一下窜到她身边,道:“姐姐,你是说?”
“刚才是我一时冲动,只怕着了别人的道。”萧凌风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
“哪有冲动?姐姐骂的就是对!那个臭女人!就是欠扁!”慕容玉薄唇一抿,恨声道。
居然敢骂姐姐,要按他的意思,就应该直接让那冰雕碎了!
萧凌风不觉一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看他弯了眼眸,道:“卫东他们守在门外,人不可能是从正门进来的,应该是另外有通道,安家是武将世家,家里的侍女也应该受过训练,至少,不是见到伤者就如此惊慌之辈,那丫鬟,只怕是故意如此。”
也许,她的目的只是想要挑拨卫家军和安家军的关系,现在这样的结果,只怕她背后之人更加高兴。
也怪自己,若不是阿莫那一声,自己还处于暴怒之中……
慕容玉的眼角一跳,思忖片刻后,点点头,身形一晃,便化做了一只小狐狸的模样,从窗口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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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慕容玉的身影消失,萧凌风将阿莫扶直了,看着他低垂的眼帘,低而重的道:“阿莫,你不丑,有一颗坚忍之心的阿莫,一点都不丑,真正丑的,是那些利欲熏心,用伤害他人来得到自己利益的人,那些人便是拥有一副美若天仙的皮囊,也是掩不了他们肮脏丑陋的模样。别人怎么看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阿莫,如果连你也看不起自己,那你将永远陷入黑暗之中拔不出来,但是,我相信你,你能忍受那些非人的痛苦,必然,也能接受自己,残疾从来不是判定一个人的基础,只要你愿意,不管是什么模样,你都能成为一个最强的人。”
阿莫抬起了眼眸,眼底里的仓皇逐渐沉了下去,看着萧凌风轻声道:“我变成这样,你也觉得我不丑吗?”
萧凌风笑了起来,道:“阿莫,这个世上遭受灭顶之灾的不只有你一人,我也曾经从天上被打落到尘埃,被人废了灵力断了筋脉,被人羞辱欺辱……”声音顿了一下,脸上带了一些悠远,萧凌风淡淡的道:“阿莫,心结,别人永远帮不了你,靠的是你自己,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觉得你丑。”
阿莫的眼睛眨了眨,泛起了一层水雾,突的抱住了她的腰,将头埋进了她的胸口。
无声的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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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脆响,林紫霏一巴掌抽在了安燃脸上,指着她的手指都禁不住的颤抖,怒声道:“你居然!你居然!你怎么能这样做!”
“紫霏……”宁远疆扶住了她,轻声唤了一声。
捂着脸颊,跪在地上安燃却是扭直了脖子,不满的道:“为何不能?便是咱们欠了韩子墨的人情,只不过是丫鬟做的错事,我们又不是说会不处理那丫鬟,她……她怎么也没有资格让叔叔和卫家军的人那样卑微……叔叔和卫将军他们都跪下了,她还不依不饶……”
林紫霏挣脱开宁远疆的手,扬手又欲打下,被宁远疆死死抱住,对安燃道:“小姐,您,您就别……”
“我知道,我没有事先了解情况,让小桃去也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看不惯她的那种德行!小桃不过就是受了惊吓而已,那个,那个男人是长得很难看啊!”安燃不甘的道,眼眶通红,两行泪滚滚而下。
虽然心里已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但是,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的母亲居然因为那女人打自己,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如果那伤者是安山,如果是安山伤成那样,小桃也这样叫着说他是鬼,你会如何?”林紫霏挣脱不开宁远疆的辖制,怒道。
安燃的脸色顿时凛然起来,道:“她敢!”
“是,她不敢,如果是她这样叫安山,你会将她千刀万剐!”林紫霏狠声道:“但是她喊别人就是小事!安燃!你什么时候居然成了这样的人!啊!”
安燃脸色一白,手愣在了脸颊上没动。
“小姐啊,外人并不知道那里还有别的伤者,连你都以为伤者是卫霜。”宁远疆轻叹了一声道:“你想想,卫将军他们是个什么想法?”
林紫霏一怔,脸上愤怒淡去转而凝重,道:“你意思是?”
宁远疆点点头,见她已经平静下来,松开了她的手,对安燃道:“小姐,我记得,小桃本不是你的丫鬟吧?她是谁?你为何想起让她去照顾卫霜?”
安燃脑中转过几圈,脸色苍白起来,道:“小桃是梁澄的丫鬟,梁家走的时候,她说她们家的人不愿意离开所以留了下来,梁澄怕她一个人在这里受欺负便拜托我收留了她,起先,也是她说小屋那里有几日没有打扫了,怕人手不够,说自己可以帮忙……”声音一顿,安燃急道:“不会是梁澄,不会的,梁澄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去,抓住她们一家,然后看看,那些走掉的世家还有那些人留下来了,全部查出来。”林紫霏冷冷的道。
“是。”宁远疆看了安燃一眼,微微叹了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