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盛,屋外响起了一声声鸟鸣,清脆明亮,委婉动听。
林朝的眉头轻轻一皱,轻轻拍了下眉头皱起的萧凌风,见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去,不觉一笑,这才看了看自己那因为被子被卷走而露了一半出来的身体。
手在自己骨头上摸了摸,林朝眼中的亮光微微闪动,轻轻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将被子掀开全部盖在她身上,然后小心的从她身体上翻了过去。
屋子里还留有那场激战的痕迹(指望萧凌风收拾干净那是不可能的),桌上摆着两个托盘,一个上面放置着整整齐齐的黑色内衣,一个上面是三个空盘子和一碗依然被淡淡的火性灵力给包裹的粥。
林朝的唇角翘得都不想放下来了,先拿了衣服穿了,然后端了那碗粥坐在了床头,看着萧凌风,一口一口的轻抿着,不多时,半碗粥便下了肚。
太久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他的胃已经很是虚弱,便是他很想全部吃完马上把身上的肌肉给长起来,免得被自家娘子嫌弃,可只是半碗,身体已经拒绝再进食,胸口也泛起了恶感。
林朝叹了口气,转念想想这比起以前吃一口都想吐可要好多了,便又弯了眉,将粥碗放进了那团火性灵力里,擦干净了嘴巴,便拿起了那托盘最下面的外衣。
他一直以来,不管何时身上穿的都是那套盔甲,他舍不得那盔甲上温馨的灵力,那是他在绝望深渊之中唯一的慰藉。
不过,现在……
返身在萧凌风唇上亲了亲,听着她不满的嘀咕声,林朝轻笑着追逐着她的唇,直到她眉头深皱看样子要醒才放开她,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哄了她继续睡。
林希准备的外衣是一件深红偏黑的长衣,很宽大,以前是他在南海之时的会客装,可是现在穿在他身上却是无端的带了飘逸之感出来。
又瘦又高,还这么飘逸,往好里说,是仙人之姿,往坏里说……
林朝转头看向了盔甲,那盔甲已经被萧凌风嫌弃的丢掷在一边,上面水渍灰尘……呃……惨不忍睹……
认命的将腰带一束,林朝提了提上衣襟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风一吹就倒的竹竿,就听得床上翻了个身的萧凌风轻唤了一声玉儿。
林朝手一僵,眼帘不觉垂了下去,看着自己那骨节峥嵘的手,眼中掠过一丝痛意。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天的画面,慕容玉那决然冲进裂缝的身影……
多吉说,在撕裂之地,一直是慕容玉陪着她,一年半的时间……
只有他们两……
“玄魅……别闹……”萧凌风又翻了个身,手将被风吹起的散发一拂,嘀咕了一声。
林朝心里一动,脚步放轻,轻轻走出卧室,在堂屋顿了下,走进了另外一边的卧室。
床上有一个红色被子堆成的大圆包,而在那圆包之中,一点银白色露了出来。
林朝轻轻的掀开被子,看着那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的小狐狸,手支在下巴上神色莫名。
慕容玉……玄魅……
“布谷布谷……”窗外又响起了一声声鸟鸣,叫得林朝的眉头一阵紧皱,操起书桌上的一块砚台就给砸了出去。
砚台飞过院墙发出噗通一声。
鸟叫停了。
大冬天的,布谷你个头啊!
林朝心里吐了一下槽,也不再多想,轻轻抱起小狐狸,将它那猛然拍起来的爪子一按,掠回了自己卧室,在那小狐狸身上的毛都炸开眼睛也快睁开之时,将它塞进了萧凌风的怀里。
一靠进那温暖柔软的身体,小狐狸身上的毛顿时温驯下去,自己将身子一缩,拱了几下,就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打了个鼻喷,眼睛又紧紧闭上。
萧凌风嘀咕了一声,侧了身子手自然的将小狐狸的身体给抱紧了些,顺手,还将被子给盖上。
静默了一会,林朝突的一笑,揉了下萧凌风的头,偷亲了一下后,便转身出了房。
没关系,我能适应的……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能适应的……
*
“你确定老大醒了?”
“确定啊,我听到里面的动静了!”
“什么动静,还不是你这个家伙,没事做你学什么鸟叫?让老大多睡会不好?多难得啊!居然睡了这么久!比前面这一年加起来的时间还多!”
“你哭什么?”
“我激动!你管我啊!都怪你!你没事做你吵醒老大作甚!”
“你们别只怪我啊,是他!是林真!他居然学布谷鸟!被砸个大包活该!”
“我不是跟你学的吗!都怪你!”
“怪你!”
看着那几个平素最是威严不过,那脸一板便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让陈州守卫队的人直接缴械投降,那威名便是连城中小孩子也要敬畏几分的南海军将领没有任何形象的扭打做一团……
卫霜唇角微勾,低垂了眼帘轻吹了下水面的热气,抿了一口热茶。
将喉咙里泛起的腥意给压了下去。
“将军……”卫东轻声唤了一声,然后拿狠戾的目光使命的去瞪那些个居然开始猜测昨天晚上那两人到底有没有干事的混蛋。
妈的,我们帮你们做了那么多事,你们居然还在这里往将军心口捅刀子!是不是人啊!
可惜,他还没修炼出韩子墨那种已经可以将灵气化作无形的功夫,眼光再狠也没有对那几个欢喜得只差没有在正堂里翻跟头的家伙造成任何伤害,直到他们突然一停,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