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男人的身躯一点点滑落,刀刃在金甲之上划出了嘎吱的声音,狂徒茫然的看着面前那片红色,低声唤了一声。
“你无事……就好……”第一刀只是捅入腹部,第二刀却是从下往上刺穿了多个脏器,只是张开嘴都痛得让他抽搐,身子无力的滑倒,老酒却是堆了满脸的笑,对那逐渐回过神来眼神都锐利起来的女人道:“我,无事……”
狂徒弯腰,探手便抱住了他腰,扫了一眼那伤口后大叫道:“寒青!”
“我在这!”寒青在山崖上露出一个头叫道,人却是下不来。
后面便是血瀑布,山崖口外是氓羽,能待人的地方也就山崖上面和下面这么一点地方,他们进来的早便先爬上去给后面的人让地方。
可是,现在这些后面的人却一个个的拿着武器,以比面对兽要强悍许多的气势挡住了下去的路。
狂徒低头看向了老酒,他身上已经被鲜血染透,只是这么一点时间脸色便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无,而眼底,却带上了暗紫色,那是内脏大出血的象征。
紧闭了一下眼睛,狂徒吸了一口气,眼中寒光闪过,刚欲开口,身侧突的掠过一阵冰寒刺骨的风漩。
风漩带着凛冽杀气直冲向山崖下的那些人,带着绞碎一切的气势将山崖下扫出了一条鲜红的通道。
随之响起的是冰熊那冷冽若冰的声音:“杀!”
孤狼黑熊再不迟疑,手中武器挥舞,就冲进了那逃过死亡风漩的人群。
一个狂战士将寒青对着下面一丢,便起身和其他的狂战士一起,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手中战斧挥舞之时,口中冷冷的道:“想要我们风之族的战士陪葬,你们做梦去吧!”
下面的人群惊叫声四起,红了眼的人拿着武器一顿乱砍,而一直躲着没出手的那些人则是将身体缩得更紧,一个男人大叫道:“别杀我,我们没想对安塔动手!是有人,是有人在我们耳边说,安塔要抛弃我们先走,只要杀了安塔,将灵力那么充裕的安塔给那兽做食物,我们就有活路!”
寒青的身形顿了一下,瞅了一眼那些愤怒得根本听不到辩解一般的狂战士,快步向老酒跑去。
手按在老酒的胸口,看了看那刀的走势,寒青倒抽了一口气,眼神带了些闪躲的对狂徒道:“最好,还是别拔刀。”
长刀穿过肺肝脾从心脏下面穿过,不拔刀,还能活一点时间,拔刀那是立死。
这样的伤势,唯有寒光的灵力能在那一瞬间封住他的脏器,保住他的命。
“寒青!”狂徒大吼了一声,见寒青缓缓摇头,眼眶顿时红了,身子跌坐在地,将老酒抱在怀里,低声道:“求求你寒青,救救他,孩子,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看着听得她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的老酒,寒青心底大恸,却只能把手按在了老酒心口上将灵力全部输送过去,将头扭到一边,低声道:“老酒,有什么话,你便快说吧。”
老酒握住了狂徒的手,嘴巴因为痛苦和快乐而抽搐着,亮若晨星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狂徒,说一个字便涌出了一口血沫,道:“我,很开心!狂徒……宝贝……老酒……值了……这辈子……值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老酒!你给我撑住!”狂徒眼里一片血红,眼中再也见不到其他,只有老酒那苍白却爽朗的笑容,大声吼道:“你要活下去!你看,我们已经有孩子了,我狂徒说到做到,我说过,我愿意给你诞下血脉,那你呢?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陪我到老,陪我看尽这天下美景,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然后我们还会有孙子孙女,你说过的,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绝对不会离开!”
眼角弯了弯,老酒唇边掠过一丝苦涩,转而又咧嘴笑道:“我在的……你把我……挂在……胸口……老酒……绝对不会……离开……”
“我才不要!这些死物有什么用!老酒!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我要你陪着我,看着孩子生下来,以后,还要负责带孩子,还有……”泪水从眼角滚落,狂徒哽咽失声,泣不能语。
这个男人,长得不是她喜欢的模样,武力也够渣,为人又狡猾又无赖,本是她最讨厌的类型,对他从来就不假颜色,呼来喝去的,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居然在身边占住了那么一块位置,然后,便越来越重,重到她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个了解她比她自己都深,她一抬手就知道她要干什么的人。
而在她放开了自己的心扉,让这个人彻底进驻进来之时,在他们还有了孩子之时,她却要失去他了吗?
“宝贝……”费力的抬起手,老酒努力笑着,眼前却被水雾给弥漫住,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莫哭……宝贝……是我……不好……”
都怪我实力太差,才让你这么伤心,若是我能更强一些,再强一些,不光守住你,也能守住自己,能一直陪着你,让你可以一直爽朗奔放,没有一丝阴霾……
如果我能更强一些!
随着老酒眼角的泪珠滴落,淡淡的光芒从他身上浮出,寒青心头一动,刚欲出声,就见一道冰线降落在了老酒的伤口上。
冰线反射着那光芒,沿着伤口往里面探进去,手掌下可以察觉到内出血被那冰线给冻住,而那些光芒也围绕在了冰线旁边,让他的身体看上去如同笼罩在霞光之中。
“这是……”寒青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