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初雪,京城便进入冬天,冬日暖阳高照,将薄薄的初雪融成了一片雪水,大街上各家店铺都派人出来扫雪扫水,行人便走得很是小心。
杨清河摇着羽扇旁若无人的在街上悠闲漫步,几个孩子跟在他身后好一段时间,发出了这是个傻子,这种天气还摇扇子肯定是傻子的判断,让他很有一些阳春白雪无人知的孤独感。
“好!再来一块里脊肉!”
“我要排骨,切成五分大小。”
“大娘,要排队。”
“臭小子,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嘛?别多说了,给我来上三斤后腿肉,砍成二十分。”
前面摊子边围聚了一群人,大声叫好中夹杂着各种要求,杨清河眼珠一转便往那边挤去。
面前是个屠夫摊子,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吆喝收钱,旁边巨大的肉案后面站了一赤了上身的魁梧汉子,深目高鼻,头发只是在脑后随便一绑,手中一把巨大的砍肉刀,听得小伙子报上数后,将半片猪对案板上一放,只见一片刀光,唰唰唰的,不一会,那半片猪就成了各种散件,按照刚才小伙子所报之部位重量大小,一点不差。
叫好声再度响起。
“每天来看这一下都值得肉钱了。”一个妇人拿着买的三两肉笑着挤出了人群。
“好了,好了,今天的肉卖完了,明日赶早!”小伙子大声叫着,收钱分肉,在人群散开后掂了一块碎银给那魁梧大汉,笑道:“多吉啊,明日多杀三头猪可行?我多给你500钱。”
拿起一边的上衣穿上,多吉将案台下那些猪下水和别人不要的骨头拿个袋子一装,道:“要是能赶在午时之前,就可。”
“肯定能成,你瞧瞧,今天这个时候就卖完了,你信不信,明日就算加三头猪,也能这个时候卖完。”小伙子一边清点着银钱一边笑眯了眼道。这条街上有好几个肉摊,以前他一日最多卖上一头多点的肉,现在有了多吉这个杂耍一般的架势再加上分毫不差的斤两,基本上买肉的都到他这来,三头猪也就不到半日卖完,这钱赚得可爽。
“哟,多吉,你这是卖猪还是卖肉啊?”
听得那带了明显调侃的声音,正将早就切下的一块里脊肉放进袋子里的多吉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大冬天手上摇着羽扇身穿天青色薄衫一派fēng_liú倜傥模样的杨清河,将袋子口一收,道:“总比你这个卖色的好。”
杨清河脸上一僵,手中羽扇都停了一停,哎呦,这傻大个居然会还嘴了?
看着多吉提着袋子就走,杨清河眼珠一转就跟了上去,多吉身高腿长,步伐迈的距离就很大,杨清河又要保持跟上他的速度又要保持潇洒fēng_liú体态,只能用上轻功,如同飘一般的跟在他身边。
“跟着我干嘛?”多吉狠狠瞪了他一眼。
“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嘛,难得相遇,不若我请你姐姐吃个饭,你看如何?”杨清河笑容和蔼的道。
“我没姐姐。”丢下一句,多吉加快步划身形往巷子里一转。
“啊?”杨清河一愣,跟着追了上去。
多吉进的是条小巷,巷子大约一米的宽度,开着两边酒楼的后门,巷子里堆满了酒楼倒出来的一桶桶潲水和各种垃圾,还有一条体型巨大的狗状生物。
将布袋绑好在煌彤背上,多吉拍拍它头道:“你先回去,我做完事就回去。”
煌彤呜咽一声,对杨清河裂了裂牙,转身就飞快的跑走。
将上衣衣袖对腰间一扎,多吉从垃圾堆后面推出一个小车,将那些垃圾堆放在小车上,然后推着往小巷另外一头走。
杨清河跟了上去,多吉推着车子走过好几道狭小的小巷,到了一个拐角的河湾,河湾边正聚集了好些流浪汉,见了他来都站了起来。
将一桶桶潲水放下,多吉转身就走。
看了眼井然有序的挑选潲水的人,杨清河眼底微沉,再度跟上了多吉。
不同的垃圾运往不同的地方,来回几趟,小巷里面就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将小车一放,多吉敲了敲酒楼后门。
“清理好了,好小子不错,今日的工钱。”门里走出一个管事,笑眯眯的看了下后巷,从袖中摸了一吊铜钱递给了他,笑道:“怎样?有想过来我酒楼里做嘛?”
将铜钱放入荷包,多吉摇摇头,将上衣穿好,转身就走。
“你姐夫不是当官的嘛?怎么还要靠你做杂工来赚钱?”跟着多吉走了一个时辰总算见多吉停在了河边一个小树林里,杨清河忍不住问道。挑水劈柴码头搬运,这小子倒真是个干活的好手,只是,你们可是带了两百多匹西域天马进京的,能穷成这样?
斜看了他一眼,多吉跳进河水里将身子洗干净,换上树上挂着的干净衣服,腰带一系,道:“你还想跟着我?”
这是总算结束,准备回家了?看了看天色,杨清河羽扇抵在下巴上笑道:“看着时辰,是吃饭的时候了,不若,你请我回家吃?”
从树后拿出自己的腰刀,在手掌上拍了拍,多吉抬头看着他嘴角一裂,道:“想跟我打一架?”
握着羽扇的手微微一僵,林间因多吉身上那忽然爆发出来的杀气而停滞了下坠趋势的落叶缓缓斜落在了他的手上,杨清河眼珠转悠了几圈,噗嗤一声笑道:“我可不敢在京城动手,哎,我说,你们不是带了那么多天马来嘛?怎么?没卖出去?要不,卖给我吧,我出高价。”
“那不是我的马。”多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