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是雷打不动的升旗加每周例会,一班的学生因为下午还有数学测验而恨不得把数学捎上,其他测验不断的尖子班也不约而同地有这种想法。
然而学校的领导们哪会允许你们在周会这种时候看书?!他们宁愿看着你挂着便秘脸呵欠连天地蹲到腿麻,也不愿意你看一眼课本的封面!想都别想!
周会禁止带任何读物,一但发现扣分,这星期的流动红旗就不用指望了!
流动红旗是度量一个班在过去一个星期纪律出勤和卫生的标杆,每星期选一次。关键是有了这面旗,班主任有奖金,各班班主任为了这五十班,每日念咒似地念着学生们,不遵守纪律的都是挡他们财路的仇家,肯定没给好脸色。
如无意外,这又将会是另一个沉闷的周会。
然而世间上的意外总是在人的意料之外,在周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全校师生迎来了校长一段意味深长的讲话——
“……身为一名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还是优秀的一级教师,她要做的是因材施教,公平对待每个学生。而不是利用自己身为教师之便,去扼杀学生的天赋与才华……”
说着这些的时候,吴校长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离主席不远的于美珍,于美珍的脸色就跟晚昨在自己的办公室一样,似乎还更差了……
周会前一晚,市一校长室。
于美珍看着桌面上那些告发她的材料,全身筛糠似地抖,她疏于保养的褶子脸上下垂的脸皮被带出有规律的摆,浮肿的眼袋上是丧尸般充斥着白浊和血丝的眼白和晦暗的瞳仁。
她的样子让吴校长有点心酸,摇着头说:“于老师,你为人师表,对待学生就算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也不能抹杀一个学生的才华啊。”
吴校长是市一的老校长,于美珍也是市一的老教师,虽然她的脸常常让人误认为她是市一的退休老教师,而不知道她才四十出头。
此刻,在早上八点多的太阳照耀下,冬日的阳光并没有给于美珍带来任何温度,她冷眼看着在另一角落站着的路子轩。
她浑浊的眼球缓慢地转动,仿佛一只黑色的蝌蚪在一潭浑浊的死水地浮沉。
她也同时想起了昨晚——
于美珍浑浊的眼珠转动一下,视线对着旁边穿着剪裁修身大衣,里面跟所有男老师都一样的西装的路子轩,她干燥破裂的嘴唇跟枯叶在树叶上垂死挣扎般颤动,鼻子以吸干四周氧气的幅度收缩着,平时张嘴就来的谎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路子轩敲了敲桌子上的复印纸:“这是去年英语观后感大赛的全校一等奖作文,获奖者为初一(1)班阮以彤。”他又举起一个本子,“这是当时同为一个班的钟希颖同学的参赛稿,因为之前学校要求学生在稿子上写上日期,再复印一份,这里清楚地写着原稿是钟希颖同学,时间也对上了。”
于美珍颤抖着声音说:“日期、日期就不能是后来加上去的吗?!”
“如果她死赖脸皮不认咋办啊?毕竟日期这种事她可以说你后来加上去的。”展颜终于明白钟希颖当时换位时看向于美珍的轻蔑,原来她和自己一样,成果都被剽窃过!
另外两个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并且表示觉得展颜的说法很有可能成立。
钟希颖淡淡地笑了一下:“李老师说她留了一手,幸好那时她把我的底稿都交上,评审那些有我的底稿,不过于美珍竟然……”
“……你竟还能做出偷稿子的事!要不是审稿的老师把底稿都锁进档案室里了,你现在是不是还要狡辩?!”吴校长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完全想不到她竟然设法帮当时的李柔老师送稿子,就把稿子替换。
钟希颖这个学生在市一有点儿名气,小升中的时候考了英语满分,作文也是满分。
据李柔老师说,当时想着于美珍跟她不同级就不在意,完全忽略了于美珍的女儿在自己班这种特殊情况。
幸好李柔老师多了个心眼,把钟希颖的底稿也送了上去,只是审稿老师当时只看复印稿,底稿都锁在档案室。
于美珍并不知道这一道程序,也是当时评审的疏忽,导致了这场不公平比赛的发生。
……
于美珍抿了抿唇,翘起的死皮扎得自己的嘴唇有点痛,这是自己昨晚自己忍着恐惧死命的咬破了皮的结果——
“还有这次,要不是刚好我们碰上展颜同学在讲台把自己的作文读出来,你还打算故伎重施吧。”路子轩的声音陡然一厉。
于美珍顿时缩了缩,心里发狠地想,李柔那贱.人居然摆她一道,看以后有机会不弄死她!
“还有,你连展颜同学平时的作文都不过放,交给我的两篇作文名字写的是阮以彤,就是你女儿的名字,但内容都是人家展颜的!”路子轩继续把手头上的材料作个总结。
几位领导都摇着头:“市一这种老师还能评选一级,不像话,这一级撤了,就这品行,吴校长你得好好处理啊。”
吴校长赶紧点头赔不是:“我疏忽了,这要撤也是你们那边下命令啊,我们学校做不了这个主。”
那领导一听,拿起电话就往外走:“我女儿在江城那儿也刚上初中,要是她老师这样我作为家长不得心疼死!我这就打电话去,不像话!”
另一个领导很唏嘘:“之前还出了新闻,因为学生被老师批评和撕作业本之后回家自杀的,这样窃取人家劳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