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董鄂氏瑜芳听了冯氏的话后,原本就苍白的小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她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咬着唇,忍了又忍,并未言语半句,她是不会出这马车的,外头天冷,能避免的就要避免。
若不是钦天监的人说今儿个是她祈福的好日子,还要一定在申时进香,她根本就不会出门。
冯氏见马车内的瑜芳不肯出来,又讽刺了几句,直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传话,说要赶紧回府给淑华医治手臂,她才转身离开了,却没有让那两个拦着马车的嬷嬷回来。
“别做的太过分了,这董鄂氏家的小姐日后可是要嫁给弘时的,不能为难她,去让那两个嬷嬷回来吧。”高氏让人把冯氏叫到马车跟前说道。
“母亲,尚书府的人虽然不能得罪,可咱们也不能吃了哑巴亏啊。”冯氏却是不肯了,反正有靳水月这个姑奶奶撑腰,害怕尚书府的人吗?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赶紧回去吧,别耽误给淑华医治。”老夫人有些不耐烦道。
冯氏听了后也担心女儿,只好点了点头。
“小姐,靳家的人已经走了,咱们可以去寺里了。”含翠上了马车,一面吩咐车夫赶车,一面对自家小姐说道。
“求神拜佛,求的也只是心安而已,若不是为了让阿玛和额娘安心,我根本不想跑这一趟,我身子都成这样了,即便走遍了了大清朝所有的寺庙,也没用。”瑜芳抬起苍白的小脸,自嘲一笑道。
“小姐不要这么说,小姐的身子已经康复许多了,好好养着必定能痊愈,今儿个咱们和靳府的人起了冲突,回府后可要告诉夫人?”含翠宽慰自家小姐一翻后,等着她拿主意。
“告诉额娘做什么?让她去靳家道歉吗?”瑜芳眉毛一皱,咳嗽了几声后喘着气道:“若我的病情让四福晋知道了,她肯定不会再让弘时娶我了,到时候咱们和靳家也不是亲戚,没必要去服软。”
“小姐别这么说,小姐肯定会痊愈的,夫人都说四福晋是最讲理的,肯定不会退婚。”含翠连忙说道。
“那是因为府里上下隐瞒了我的病情,四福晋并不知情,这样骗着他们,迟早会出大事的。”瑜芳说着就有些心慌气短,十分虚弱的靠在了身后的大迎枕上。
“小姐还是听夫人的安排吧,如今离您出嫁还有好几个月呢,到时候您肯定已经养好身子,就和过去一样了。”含翠含泪说道。
瑜芳闻言凄然一笑,她知道,大家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她这辈子算是毁了,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儿家,伤了身子,日后无法生育,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她和弘时彼此心悦,她怎么能这么自私?耽误了他?
瑜芳已经下定决心,等自己的身子好些,天气暖和一点,可以出门了,她就去找弘时,坦白一切,她日后无法生育,是配不上他了。
想到自己要和他分开,瑜芳心里就一阵阵抽疼。
他们府里对外说她摔了跤,盆骨裂了,无法下床,要卧床几个月休养,弘时信以为真,还时常派人送药和补品到尚书府,四福晋也是如此。
每每想到这些,她心里都很难过。
“小姐可不能掉眼泪,仔细上了眼睛。”含翠见自家小姐哭了起来,顿时慌了神。
瑜芳抽泣了几声,顿时觉得腹部钻心的疼,她一下子就弯腰弓起了身子,因为实在是太痛了,她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小姐……小姐……。”含翠见自家小姐疼的难受,心里焦急万分,也顾不得什么上香了,立即让车夫调转马头,赶着马车回府去。
瑜芳一开始还能忍住,后面直接疼晕过去了。
腹部被人捅了一刀,刚好伤在了孕育孩子的地方,当时不知流了多少血,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又调养了许久,但是刀口时常疼痛,太医说了,她这辈子都没有生育了,身体和心灵上的打击让她几乎要崩溃了,她的身子也每况愈下,瑜芳知道,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香消玉殒的,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马车急匆匆往尚书府折返,瑜芳再也受不住,晕了过去。
董鄂家的人一心想瞒住瑜芳的病情,肯定不敢请太医,便让府中养着的女大夫过去看诊。
弘时对董鄂氏瑜芳这个未婚妻是很在意的,两人原本定在明年二月成亲,因为瑜芳受了伤,所以推迟到了五月。
靳水月让钦天监的人合了两人的八字,最后让她家四爷在几个吉时中选了一个,便是五月初六。
弘时是很喜欢瑜芳的,自从那次在王府见过后,他们的亲事定了下来,虽然知道于礼不合,可两个彼此心系对方的年轻人还是偷偷见了几次面,感情越来越好。
自从瑜芳受伤后,弘时格外担心,时常派人打听礼部尚书府的动静,今儿个得知瑜芳去寺里烧香的路上晕了过去后,他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很想悄悄去探望,又觉得不妥,思前想后,他还是打算来求求嫡母靳水月,只是靳水月才生了孩子,正在坐月子,不方便见他,他踟蹰了许久,才让兰珍帮他传话。
四阿哥也在寝殿内陪着靳水月,两人午睡才醒了不久,靳水月正喝着蔬菜汤。
兰珍迟疑了一会,见王爷在,有些不敢开口,直到福晋问起,她才如实禀报了。
“瑜芳晕过去了?看样子这孩子身子还没有调养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不该这个时候出府的,上香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