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这种事儿都是赶早不敢晚,总不能离考试三两天才报名吧!当然如果他们事先知道知县今天到任会很忙,肯定也不会今天过来。但于泽这态度实在太糟了,简直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啊!
吴耀祖头大如斗,伸手拽了他的肩膀:“你混闹些什么,哪里就差这一会儿了?临时抱佛脚你抱的未免早了些!过来,跟几位同学打个招呼!”
李思熙,黄鹏黄鹤齐齐站起来朝于泽拱手,于泽不情不愿地也拱手回礼,接着便又叫道:“那赶紧把保书写了,等能报名的时候直接报上去就行了!”他说着便喊下人拿笔墨过来。
吴耀祖对自己这个表弟也是没办法,虽然恼火的要命,但到底没法不好给自己家里人拆台,再说这这家伙压根没道理可讲,只能陪着笑脸跟黄鹏应酬,哄了众人一起去书房,先把保书签了去!
于泽签完保书便臭着一张脸告辞走人,吴耀祖等他走了又要给他擦屁股,苦笑着跟众人解释道:“阿泽在读书上颇有天分,一页书读上两三遍就能背下来,先生们都说他是读书种子……唉,我姑父去世的早,姑姑便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听说他在读书上有天分,便把他关在家里一心读书,什么都不让他操心,结果就养成了这么个脾气!他其实人不坏的,只是不太懂事儿。你们莫见怪!!”
黄鹏跟吴耀祖关系最好,听了这话直接便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像这般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便是人不坏,前程只怕也有限!怎么就没人教教他?”
吴耀祖连连摇头:“反正我们是没法子了,前几年我爹也劝过姑姑,想要让阿泽住到官学里一阵子,学学跟别人相处,可是我姑姑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要读书好,还怕日后过不好么?结果不但不肯把阿泽送到官学里,甚至好阵子不许他到我家玩儿……其实阿泽自己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可是木已成舟,他明白是一回事儿,却是改不了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在吴家吃了顿午饭,又跟吴耀祖约好了明日再过来报名,几个人便离开了吴家。
几个人坐上马车,黄鹤很是不甘心直接回家,便提建议道:“既然来了县城一趟,咱们正好到街上买些好笔墨。”
黄鹏哼了一声:“怎么,给你准备的笔墨不好么?”
黄鹤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考试用品是嫂子准备的,苦着脸道:“大哥,我只是想逛逛街!”
黄鹏点点头:“想逛街就直说,东拉西扯什么?!”
黄鹂嘻嘻一笑:“其实二哥你不说,我也是要提的,我带了前阵子抄的书过来,要送到书店卖呢!”
黄鹤奇道:“你还抄书啊,你现在不缺钱吧?”黄鹂过个年,压岁钱光是金子就得了四两,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银子铜钱…首饰文具不算,光是金银铜钱加到一起的价值怎么说也有五六十两,现在黄家嘴不缺钱的就是她了。不过不缺钱并不能打消黄鹂赚钱的野望,她嘻嘻一笑:“得了些好纸笔,只练字可惜了,一边练字一边抄书,省得浪费嘛!我把前年的院试前十名的文章抄了两份,这东西没人印的,只有手抄的,书店肯定乐意买!”
其实黄鹏也想逛街的,他想去给安氏买些她喜欢吃的点心,而李思熙则是按照马砚台的吩咐要去给陈益南买点药材,黄鹤也想溜达,最后陈家的车夫接过了跟着黄鹂的重任,表示黄鹂逛书店期间他会在门口盯着,不会让拐子把黄鹂拐跑的。
陈家的马车直接停在了书店门前,黄鹏跟李思熙各忙各的去,黄鹂直接钻进了书店,一进门便听见书店老板郑大哥苦逼兮兮地说:“这位小郎君,非是我不卖你!只是你也看见了,我这里就这么一套了,你拿走了,我便没有原本了,再想抄到哪里抄去?您只需等两日,就两日,我让人赶紧给您抄出一份新的来!”
“我明日便要走了,哪里等得了两日?要不然我押些银子在这里,今日拿回去读上一晚,明日还你如何?”
黄鹂听这说话的声音有点熟,一时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说话的人背对着她冲着柜台里头的郑大哥说话,身上的斗篷有些眼熟。黄鹂想了一下,一下子想起这是谁了,凑到柜台上侧脸看看,哈,果然是早上在城门遇到的那个脾气蛮大的少年。
虽然有一面之缘,可毕竟没说过话,黄鹂也就没在意,冲着柜台里头苦着脸的郑大哥叫道:“郑大哥,你忙呢?我抄了两份前年的院试答题,你这里还卖得出去么?”
黄鹂这句话才说完,那郑大哥的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大,急慌慌地叫道:“哎呦鹂娘啊,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真是仙女儿下凡!这位小郎君正要把我这里最后一本儿院试题集拿走呢!快快快,赶紧拿出来,我也不收你抽头了,这位小郎君,你快把那本还我吧,这位姑娘抄的书,可比你手头的那本儿整齐多了!”
那少年看到黄鹂,也是一愣,然后轻声问道:“姑娘抄的是前年的院试题?”
黄鹂点点头:“是前年的,不过只有前十名的策论。”她说着把手上的书递给了那少年。
少年松了口气:“前十名的就足够了, 别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他接过书翻了翻,眼睛喂喂睁大:“姑娘写的一手好字!”
黄鹂对自己的字还是很自信的,不过还是象征性地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