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幽邃的眼中火光跃动,一瞬不瞬望了她:“上次本王没有亲历,不知被人惦念的滋味,原来这样好。 /【..】”
浅夕不禁一呆,原来在慕容琰的心里,她竟是冷淡的连思念也不会?
前世尚且好说,两人都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这一世两人已是夫妻,新婚燕尔之时,也是日|日耳病厮磨,他何以会这样想?
脑中电光石火,浅夕忽然想起,从前在裕王府,但凡自己晚间在灯下望门等候,慕容琰归来看她时,脸上总是一副动情神色。她还当……原来竟是她想岔了。
云妃去的早,慕容琰自幼养在太子府,先端敏皇后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又自有数个孩子,只怕难以弥补他对母亲温柔的缺失。纵然先帝待他亲如父子,他出征后,先帝也常常北望惦念,日|日书函,但是……这背后,满满都是寄望和责任,又哪里能如最普通的亲人的思念那般纯粹。
战场上,刀剑无眼,性命只在须臾之间,心却没有依归。想起他每一次冲入敌阵,血透甲衣,少年英气的脸上凛冽如暗夜修罗,浅夕的心就微微颤抖,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寂冷使然。
推在慕容琰心膛上的手滑至腰间,灵巧的解了衣带,浅夕仰颈追随他的唇,气息痴缠。
她要教他知道,对他,她何止是惦念,更有如火浓情。上一世,她为了他,心死而亡;这一世,为了两人厮守,便是水火绝路,她也要拼出一条通途。/
衣衫本就穿得轻薄,经不得两下扯拽,便是裸裎相见。
肌肤相亲,慕容琰微喘了气息,却疑惑着端详浅夕的神色,不肯沉溺。
托着浅夕弓起的身子,慕容琰轻吻浅啄,哄她说实话:“今日这样急着找本王,可是有事?”
浅夕微阖的大眼,忽的睁开,如云开月破,光华流泻中还带着狡黠。
“有事!”停了动作,浅夕撑身在慕容琰肩头,盯着他的鼻尖问:“把太子交给董阁老教导,可是王爷想出来的主意?赵家不过是为了洗那身铜臭气,在东都建了家学罢了,王爷就把这样的好事,拱手送过去。”
“是。”虽然此时此际说这样的话题不合时宜,慕容琰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太子已经快十岁了,早一日……”
“所以,”浅夕截了慕容琰的话,柔唇擦过他的脸颊,贴在耳畔道:“妾特意前来,谢王爷。”
猫儿一样的轻声,带着喘息的暧昧。
慕容琰心神一驰,低低笑道:“夫妻之间,不言谢。”
浅夕呲牙咬在他温热的颈间,红了眼圈。
“夫妻”……虽然她一千一万次这样想,也一直以他的妻子自居,可当日嫁去裕王府时,毕竟只是庶妃。今日听他亲口这样说,才觉心里竟是这样的踏实。
……
轻舟在湖上漾起涟漪,四角宫灯朦朦的光,如情人的眼眸,迷离恍惑。
鲛丝软榻上,浅夕莹洁的肩头尽是薄汗,发丝粘在柔白的颈间,粉颊如绯,伏在枕上,说不尽的娇娜无力。
慕容琰眼中星辉,爱怜的看了她,支肘侧身,替她揉按腰身。
困意袭来,浅夕却不甘睡去,大眼无焦的盯着他,就是不肯挪开。
慕容琰好笑,俯身轻吻在她打架的眼皮上:“夕儿,从前本王总是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你。如今却是不怕了……”
浅夕迷糊一笑,实在抵不住困意,勉力道:“是,不管山横水曲,还是阴阳阻隔,妾便是只剩一缕魂魄,也与君琰生死相随。”
翻了个身,浅夕沉沉睡去。慕容琰却愣着眼,出了神。
月儿从天边升起,几艘柳叶艇从夜幕中现出来,拥着画舫靠岸。
“王爷……”
岸边玄枭单膝跪地,在马车前静候。
慕容琰听见催促,这才惊觉自己将浅夕整个人紧紧锢在怀中。舍不得放手,拿斗篷将浅夕蒙头盖脸遮了个严实,抱着她下船。
玄枭见王爷抱着人出来,忙低了头。
斗篷中闷热不堪,浅夕不耐嘤咛,挣扎着伸了皓腕玉臂出来。慕容琰不料她这样不安分,忙哄她说,就到家了,且忍一忍。浅夕听了,越发伸手搂住他的颈子不肯放,连带着半片香肩都露了出来。
玄机六影皆埋头跪地,只有丹姬倚卧在柳树枝上,吃吃笑着看热闹。
觉出浅夕的不舍,慕容琰的心头像被什么烫一下,索性抱紧她,二人一同上马车,朝瑞宅驶去。
知道今晚又没自己什么事了,丹姬懒懒衔着一片柳叶,挑眉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里居然泛起一丝久违的暖热: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真挚的如醉浓情么?小宛,但愿你莫要让我失望。
幽怨的叹息散落在夜风中,各人烦恼各人自知。
华宫高高的廊道上,程心若不住朝宫门口张望,心烦意乱。
今日晚膳时,小运子匆匆来宣召,说柔妃因为赵家的事,气得肚子疼,急召她入宫。还一脸哭相的求她,说路上因与人口角,动了手,耽误了宣旨的时辰,求她莫要告诉柔妃。
看着小运子手背上一道淤青,程心若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这分明是让她到柔妃面前去顶缸啊!柔妃纵然不会罚她,但是埋怨是一定的。可俗话说,令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像小运子这种传话太监,不拘什么时候,趁她不备使个绊子,她都难收场。现在他开了口,她又岂能拒绝。
惊愣了一下,程心若无奈点头应下。
大约也是觉得对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