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嬷嬷是赵身边最后一个心腹之人,她这样急,必然是塌天之事。/(..网首发)赵狠狠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座大宫什么时候才能有片刻的平静!
起身亲自去开门,卞嬷嬷一脚踏进来,也不看赵,径直去拉慕容俭:“太子快走,芳清就在外头。太后已经着人去请董阁老,一会儿就到永乐宫!”
“嬷嬷,到底出了什么事?”糊里糊涂,慕容俭站定脚步,如何肯依。
“俭儿,快去。”伸手抚了抚慕容俭肩头的衣褶,赵平静道:“去了,太后自然会告诉你,莫要一副沉不住气的样子!”
许是赵的镇定感染了慕容俭,许是想让母后离宫前能安心一些,慕容俭点点头,出去跟着芳清离了长信宫。
扶门而立,直到看着儿子走远,赵才无力回身,苍白着脸问:“到底是何事,这样慌张!”
“是心若夫人……”卞嬷嬷面露不忍:“与几个侍卫秽|乱宫闱,被巡查的宫人拿个正着。”
听到程心若的名字,赵脑子里就是一嗡。
跟侍卫淫|乱!还是几个?这怎么可能。瞪大了眼,赵旋即仿佛明白了什么,按住心口摇晃着道:“那太后支走俭儿又是为什么?”
卞嬷嬷叹息:“那几个侍卫,是从前太子东宫的人……”
果然……
脚下一个踉跄倒扶在门扇上,卞嬷嬷上前一把搀住,赵后才没有滑坐在地。 “她们就这么等不及?”泪眼婆娑,赵恨恨哭道:“她们怎么不等到我离宫再动手,剩下太子孤身一个,他们不是更容易得逞!”
“若只是太子一人,反倒显得她们意图太明了些。太子毕竟年幼,又素有仁厚之名,这等下作的腌事,太后一句‘底下人作乱,与太子无干’,替太子开脱起来反倒简单。”卞嬷嬷提醒。
赵呆了眼。
是啊,太子到底只有十多岁,皇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子嗣。出了事,有太后、董阁老作保,就算皇上没十分信,也不会真舍得为个女人把儿子怎么样?好生劝一劝,火气也容易消。
可是现在呢,有她在……那就是母子合谋!这些天,她可不是日|日都与俭儿独处密议?俭儿虽还是孩子,她却是履有前科的……
“哈哈哈……真是好计谋。人心!人心真毒啊!”赵捶打着身后的门扇,泪下如雨:“怪不得太后总说,太子有我这个娘还不如没有……俭儿,是母后连累了你,都是母后不好……呜呜呜……”
掩面痛哭,泪水从赵指缝中渗出滑落,卞嬷嬷看得一阵心酸,勉力劝道:“娘娘要振作,今时不同往日,太后已经警觉,刚听说出事的侍卫是东宫的旧人,就召董阁老来护太子。再说,现在宫里还有一个郁妃,她们未必能就如愿!”
“娘娘与太子本没有做过的事,奴婢就不信,她们真能栽赃得了!”
头脑稍稍清醒,赵抬起头来。
她怎么忘了,如今宫里还有个郁妃。
这是若真是柔妃栽赃陷害,为何不直接栽赃郁妃?
从前柔妃有孕时,一心对付俭儿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她已小产,末了连个原因都没弄清楚,她应该更恨郁妃才合乎情理,怎么会就盯死了俭儿?
唯一能说得通的理由,就是柔妃对郁妃心存忌惮!或者说她担心自己未必是郁妃的对手,悦仙宫里发落庄娥的事,柔妃应该还记忆犹新吧……
“你找人去支会了郁妃没有!”赵一把抓住卞嬷嬷的手臂。
“这么大的事,还用老奴去找?郁妃一准儿已经知道了!”卞嬷嬷又道:“娘娘,您要镇定。心若夫人与皇上有染的事,您一定要装作不知道,太子方才安全。”
对,要装不知道!如果不是郁妃屡屡提醒,俭儿也猜不着这事只要没说破,皇上的脸面就保住了,不会恼羞成怒迁怒谁……一个女人而已,惠帝能有多长情!
重新梳妆,换了素常的宫衣,赵憔悴的脸上稍带笑意,看不出丁点儿端倪。
长呼一口气,卞嬷嬷扶了赵的手,缓步去往广阳宫。
出了这么大的事,旁人都可以躲开避嫌,唯独皇后,不能装聋作哑。
想到这里,赵握卞嬷嬷的手又紧了紧。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缓缓的去……先让郁妃打头阵,稳住局面。
***
有时候,事件的真相和事件的主场总是莫名其妙地没有半点关联。
程心若被人拿住的地方,是一处僻静的废殿。但是事发后最喧闹的,却是惠帝的广阳宫……
柔妃哭得披头散发,肝肠寸断,抱着惠帝的腿一声声替姐姐喊冤:“皇上,姐姐决计不会做这等事,她也是岱北程家的嫡出啊,三贞九烈,打小儿就耳濡目染。皇上若是信了那些混账话,程家上下几百口都要无颜于天下,臣妾也不能苟活……”
“三贞九烈”几个字仿佛就打在脸上,惠帝直着眼,想着方才宫人的禀报,他仿佛都能看见程心若丰腴的玉体是如何被几个孔武的侍卫压下身下云雨寻欢。
男人的尊严激得他邪火直冒,却偏偏哑巴吃黄连一般,半个字也说不出。
柔妃还在哭诉:“皇上,不是臣妾护姐心切,胡乱揣测。皇上您想,姐姐是个胆子小的连兔子也不敢抓的人,同侍卫白日宣淫!这是多居心叵测之人才能说出来的混账话?还好几个?!依臣妾想,只怕是他们偷偷喝了几口黄汤,就浑了头,不认得姐姐,把她当成新入宫的宫女来强行欺辱……”
陡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