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直上二十八楼,很快夏绮蓝就站在自己的家门前,但她的脸上却丝毫不见一丝喜悦。
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回这个“家”,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永远都不回来。
夏绮蓝拿出钥匙啊,扭动了门把,随即缓缓地把门打开之后,又开了灯。
“我回来了。”她低下头脱鞋,并朝着屋子里面打招呼。
但没有人回应她,因为这房子里面除了她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灯光一打开,便瞬间照亮了屋内,让它的庐山真面目得以显露。
这是间很大很大的屋子,四室一厅,还有一个宽敞的小阳台,可以在那里看看书,晒晒太阳,享受一下惬意的午后。
这屋内的一切都摆放得十分的整齐,并且每一个角落都是一尘不染的。
但这里简洁干净得太过分了,令其看起来就像是,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的酒店一样!
沙发是可以坐得下四五个人的多人沙发,电视是超大尺寸的智能电视。冰箱也是非常大的双开门冰箱啊,吃饭用的大理石饭桌,也是可以容纳多人的尺寸。
这屋子里面的格局看起来都像应该是住在一个大家庭的模样,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鞋架上只静静地摆放着夏绮蓝一个人的鞋子,洗手间上也只有夏绮蓝一个人的毛巾和牙刷。其他的几个房间里面虽然都铺好了**铺,但衣柜里面都是空空如也的。
这栋偌大的房子里面,只有夏绮蓝一个人。
而且自从她九岁开始,她就独自住在这样了。
那声“我回来了”她叫了九年,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回应她。
她从刚开始的失落和愤怒,变成了现在的随遇而安与淡然,还有不得已的麻木。
这里很大,但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她很讨厌这屋内的整洁与安静,就像是在时刻提醒她,她是孤独的个体一样。
她尝试过把这里的一切都给弄乱,让这里变得不再像是冰冷冷的酒店房间一样啊,但每次都一样,毫无例外,不管她破坏得有多厉害,只要等到第二天,就会有人让这里立即恢复原样。
她年幼的时候不懂,为什么那个“她”,会坚持要这样做,但后来她明白了。
这是一份惩罚。
一份时时刻刻在提醒她,自己是一个罪不可赦的罪人的惩罚。
这个家原本是夏绮蓝的家,但现在,这家已经变成了一个概念上的家,不再是它原本的模样了。
她已经对着这间整洁得近乎冰冷无情的房子太久了。
因此,夏绮蓝在看到余致皓那个杂乱无章的家的时候,她才会发出一声欣喜的惊呼。
乱了,才有那么一丝家的气息。
放在桌子上,随即开始重复在这九年来,她几乎每天晚上一回到家里都会做的一件事情。
她走到了客厅放着电视机附近的墙壁,接着缓缓地把耳朵贴了上去,试图尝试着看能不能听见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的那间房子的动静。
**对于富人来说很重要,因此这里房子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但夏绮蓝已经试过了很多次了,她发现只要她静下心来,再把耳朵贴进一些,她就能够听见他们那和乐融融的对话,或者是开怀大笑的笑声。
尽管声音很细微,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他们好像都已经睡着了,不管夏绮蓝再怎么贴近耳朵听,都丝毫听不见半点的声响。
在尝试了一会儿之后,夏绮蓝只能放弃了。
因为她今天很累,现在极了的她,只想快点洗完澡,然后回**上休息。
明天虽然是周末,但不用上学的夏绮蓝,开始比上学的时候还要忙很多的,她明天的日程表上面排得满满的都是兼职,她必须得要养足精神了才行。
夏绮蓝拿起沙,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但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会令夏绮蓝感到畏惧的东西很少,但这屋子里面的门铃声就是其中之一。
几乎每次这门铃响起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夏绮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跟夏绮蓝差不多大的女孩,叫做夏怡熏,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不耐烦。
“绮蓝,你怎么那么久才把门打开!”
“小熏,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才懒得过来找你!”
夏怡熏越过夏绮蓝,径直走进了屋内,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直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不错嘛,好久没有过来这里了,这里怎么越看越顺眼了。”夏怡熏说着,嘴角又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浪费!我老跟妈说,让我过来这里住,免得整天要对着爷爷奶奶,结果妈就是不让,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又不会吃了我,毕竟你是我的姐姐嘛……”
是的,夏怡熏是夏绮蓝同父异母的妹妹,只小她一岁。
她的家,跟夏绮蓝的家只有一墙之隔,夏绮蓝偷听的就是她的家。
“只要妈同意,你随时想过来住都可以。”
“切!”夏怡熏翻了翻白眼。“你明知道妈不让,你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啊,假惺惺!”
夏绮蓝没有回应,她已经习惯了夏怡熏的冷嘲热讽了。
夏怡熏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夏绮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