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馨兰殿的总管太监捏着嗓子，看着叶初雨和身后一群怀里抱着不知名干草的侍卫，有些心虚地拦在殿外，“玫妃娘娘正在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叶初雨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那块御赐令牌，狐假虎威地在太监眼前一晃，“公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可是奉旨查案！谋害神鸟、私挪内库的人都还没找到，我有权在皇城中任何地方搜查。”
不待太监再次开口阻拦，叶初雨不耐烦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看上去没用什么力气，却把那太监推得不自主一个趔趄，让出了一条路。
叶初雨一扬手，身后的侍卫鱼贯而入。
“都给我点起来！”
侍卫们立刻有序地站成几排，分散在馨兰殿院中的空地上，将怀中的干草放下，掏出火折子点了起来，很快就在院中飘起了一阵并不刺鼻的淡黄色烟雾。
叶初雨站在中央，听着内殿一阵忙乱的走动声，随即看到叶雪玫一脸怒容地走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尖叫道：“叶初雨，你是想烧了本宫的寝殿吗？！”
叶初雨微微一笑，也不看她，目光移到了院内深处的花木丛中。
“大胆，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叶雪玫气急败坏地转到她面前，头上的步摇流苏撞成一团。
“娘娘。”叶初雨瞧着她，声音里带着丝淡淡的鄙夷，“我可是奉旨查案，你要我跪你？”
掏出令牌，“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格外醒目，“我觉得--还是你跪比较好？”
叶雪玫面上一白，她没想到叶初雨居然会拿这御赐令牌来压人，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跪了下去，低声道：“吾皇万岁……”
她飞快起身，愤愤地看着叶初雨道：“就算你奉旨查案，难道就可以来本宫殿内放火吗？”
叶初雨伸出食指摇了摇，道：“娘娘看不懂么？我哪里是在放火，明明就是在驱蛇啊。/”
“你什么意思？”叶雪玫心虚地别过脸去。
“这批干草是我特意托人从西夏带回来的，叫做‘金花豹子’。”叶初雨顿了顿，看见叶雪玫听见这四个字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又叫‘凤凰花草’，是蛇天生的克星--”
她凑近叶雪玫耳边，看着耳垂上那只红宝石坠子轻声道：“我说过，攘外必先安内，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叶雪玫一把推开她，猛地朝后退了几步，厉声道：“你想怎样？本宫可是陛下亲赐的二品妃位，是北苍的贵人！”
“贵人？”叶初雨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眼神淡漠如一汪死水，深不见底，“别忘了你这‘贵人’是怎么来的，我能让你成为贵人，也能让你变成罪人--有天女转世的宁嫔娘娘在，你觉得陛下还会在乎你吗？”
凤凰花草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烟气渐渐笼罩了整个院子，隐然有“嘶嘶”的声音从花木下传出，立刻有侍卫手执铁夹，将那些被熏出来的蛇都捉到竹篓里。
叶初雨转身看了看，又道：“在你的寝殿里发现这么多毒蛇，你觉得陛下今后还会想要迈进馨兰殿一步吗？”
叶雪玫惶恐万分，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叶初雨和墨羽从一开始就设了个套让她钻，亏她还沾沾自喜了许久！
眼看着幽落不知躲到了何处--她心一横，猛地跪倒在叶初雨脚边，死死攥住她的裙角，努力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哀声道：“初雨，我可是你二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样苦苦相逼？我在宫中过得好，父亲也能受益啊。”
“二姐？”烟气缭绕下，叶雪玫看不清叶初雨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她声音飘渺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极轻极软，“你纵容驯兽女放出花豹扑向我时，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她轻笑出声，伸手一拂挣脱了叶雪玫的手，裙角随着她的步伐迤逦如流云，那脚步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远。
“我会回禀陛下，馨兰殿内异象丛生，是为不祥--你就好好待在这里躲灾吧。”
行至门口，叶初雨转头问守卫：“抓到了么？”
守卫点头，“已经被燕大人带下去了。”
凤凰花草渐渐燃尽，在馨兰殿一众宫人的哭喊声中，叶初雨看着华美的殿门缓缓闭上，相撞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日光下，她扬起头凝视着高悬的匾额，描金的“馨兰殿”三个大字不再耀眼。
这座往日里热闹鼎盛的宫殿，会沉寂一段时间了。
她最后望了一眼门上交错的两道封条和外围一圈密不透风的守卫，转身施施然地往宁嫔的未央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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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宫后殿的小佛堂内，皇后忐忑不安地站在地上，望着前方跪在蒲团上专心诵经的背影，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太后诵经的声音刚顿了顿，她忙不迭道：“姑母--”
“你该叫哀家太后。”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太后缓缓起身，将凤眼菩提串成的佛珠套回手腕。
皇后忙上前搀住她的手臂，改口道：“臣妾口误了，请太后宽恕。”
太后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有如老僧入定，在皇后的搀扶下慢慢走回了内殿。上了矮榻，又端起白玉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她，道：“珍宝阁的事儿，被那小丫头捅出来了？”
皇后心虚地低下头，“是……”又急忙辩解道：“不光是她，我看萧离也没少在里面搀和……那个贱人留下的儿子，一直没安什么好心！”
说到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