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样太危险了,您不能下去!”燕珩不顾尊卑地抓住了萧离的手臂劝道。首发?
萧离已经换上了一身特殊材质造成的黑色贴身软甲,此刻正往腰上系着绳子,长绳另一端被牢牢绑在粗壮的大树上。
“殿下,让我去吧!”燕珩还在努力着,“我一定会把叶小姐完完整整带回来的!”
萧离动作一顿,抬头看着燕珩,俊逸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那双墨色深沉的眸子出卖了他此刻起伏澎湃的心情。
“燕珩。”他低声道,“我等不下去了……与其一次次等来失望的消息,我宁愿亲自去撕破唯一的希望。”
暗卫们这四天几乎已经搜遍了方圆五里的范围。山上没有,崖下没有,林中没有……
除了那块布片,他们几乎没有发现任何叶初雨的痕迹,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直到有个擅长攀岩的暗卫大胆推测,说叶小姐有可能并没有掉下悬崖,而是用了什么办法停留在了上面。
可后面的话连他也不敢说下去了,毕竟已经过了四天,叶初雨肩上有伤,又是女子,根本不可能坚持那么久。再说了,她如果还留在崖壁上,为什么没有呼救呢?他们在搜山时可是弄出很大的动静的,不可能听不到。
萧离却执拗地抓住这最后一丝希望,不顾众人阻拦,一定要亲自下到崖壁上去找。
这四天以来,暗卫每一次的回禀都像是在他心口上插了一把刀,每一次都将他的希望撕扯得鲜血淋漓。
那样灵动狡猾的叶初雨,怎么可能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荒山里?不,他绝不相信!
燕珩苦劝无果,只能后退一步,要求再多带几个暗卫一齐下去。
又是一个深沉的夜,山中显得愈发宁静。几点火光从悬崖上慢慢向下,众人攀着崖壁,一点点搜索着这最后的希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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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右下方十米处,不知是天然还是人工形成的一个凹洞,叶初雨必须努力蜷起身子,才能把自己塞进去。
在崖壁上徒手攀爬了那么久,她的十指早就血迹斑斑,刚一结痂又被磨破,混着粗粝的沙土,钻心的疼。
肩骨也越发疼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断骨的剧痛使出的力气,让自己的两只手都牢牢抓紧了崖壁上的石块和凹槽。
受伤,淋雨,脱力,总算逃过一死的叶初雨也不可避免地发烧了。凹洞如此狭窄,她根本没有办法生火。想要大声呼救,可肿痛的喉咙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除了她自己根本没人能听见。
没有水和食物,没有救援,她就这样缩在凹洞里,一次次醒来又睡去,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几天。
脱水的症状开始显现,她的身体像是火烧似的燥渴,眼前开始出现幻影,意识也渐渐模糊。
每当这时,叶初雨会用力掐一把自己的大腿,反复告诉自己:一定会有人找到她的,她一定不会死的。
“萧离……你在哪里……”
又一次迷迷糊糊地从昏睡中醒来,叶初雨发现自己干涸的眼眶里居然有湿湿的东西。
她费力地捂住脸,努力将身子再缩得小小的,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住微凉的夜风。
叶初雨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越想越发现,自己的生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和萧离紧紧绑在了一起。
御花园初次相遇,自己撞破了他的“奸情”,却被他撕破了衣裳还丢进了池塘;
国公府上自己被诬陷杀人,是他为自己解围,还平息了国公府的不满;
胡姨娘联合九幽宫的人往相府里引来蛇群,还收买法师说自己是蛇妖转世,也是他和许千澜匆匆赶来,揭破了对方的诡计;
她随萧离出京寻找赵洛的下落,一起解决杀手和蛇群,他不肯丢下她,又在神智不清时也不肯轻薄了她;
还有在九幽宫圣坛的遭遇,被荣贵妃为难时的援手,被花豹攻击时受的伤……
自己一次次落入险境,总有他奋不顾身来救;面对自己无来由的怀疑,他也不曾对她恼怒过,只是默默做好自己想要的一切……
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啊……
“真应该问问他的,当初在御花园到底在和哪个姑娘‘做运动’……”叶初雨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着。
“混蛋萧离,你怎么还没找到我啊……再不来我就真的要死了,你就要娶别人家的姑娘了……”
她突然揉了揉眼睛,痴痴地笑了,费力地伸出手朝前够了够。
“难道是老天听见我的遗言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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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此刻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种珍宝失而复得的狂喜,那种差点晚了一步的懊悔,那种从未有过的怜惜。
他甚至先是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这才小心翼翼地握住叶初雨伸出的指尖,恨不得要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来验证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借着隐约的火光,他看清了满脸灰尘一身狼狈的叶初雨,原本红润的嘴唇干裂得满是血口子,手指上的擦伤也才结了痂,摸起来有些粗糙的触感。
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地证明着她还活着,这不是幻觉。
此刻,叶初雨的手指被萧离紧紧拢在手心,那种真实的力度终于让她恢复了清醒。
下一秒,她扁了扁嘴巴,哑着不成声的嗓子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