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皇帝突然被帐外一阵喧闹惊醒,下意识地坐起身子。 首发)
身旁的宁淑妃也动了动,轻声道:“陛下?”
“让我进去,我要见陛下!陛下,您要给臣女做主啊!”
有年轻女子的声音尖利地传进来。
皇帝按了按眉心,有些不耐烦地低喝道:“外面这是怎么了?居然敢来吵朕休息。”
宁淑妃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才辨认出这是谁的声音,忍不住神色一动。
“陛下,外面好像是李侍郎家的明菲。那孩子跟我也算远亲,平时可并不是这样莽撞的性子……还是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皇帝此时虽然有些烦闷,可宁淑妃温柔的语气却还是让人很受用。想了想,他才道:“吴公公,去把门外的丫头带进来……朕换了衣服便过去前面。”
宁淑妃赶紧起身为皇帝更衣。如此又折腾了一会儿,当帝妃二人来到灯火通明的前帐时,也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李明菲长发散乱,只着一件中衣,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中央。萧适同样也是衣衫不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身后。
宁淑妃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会在这里,再看看眼下的情景,立刻联想到了些什么,忍不住先开口:“适儿,你怎么也在?”
“我……”萧适双眼通红,显然宿醉未醒的样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陛下!娘娘!”李明菲像是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膝行向前了一步,哭得越发楚楚可怜,“十皇子他喝醉了酒,把臣女……如今他还不肯承认!”
宁淑妃手上一抖,差点掐住皇帝的胳膊,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适:“适儿?真有此事?”
李明菲今天下午还来陪她说话。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她本想叫萧适一起过来,可回禀的小太监却说萧适被元朗王子拉去喝酒了,今晚就在他那里吃。
宁淑妃担心萧适贪杯,忍不住和李明菲念叨了几句。李明菲便主动提出,自己家里有道很好用的解酒汤方子,若是娘娘放心,等萧适回来,她就去给他送一碗。
宁淑妃当时答应了。可她哪里会想到,不过送碗醒酒汤,居然还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皇帝听完李明菲的哭诉,忍不住挑眉看了萧适一眼,“适儿,你怎么不说话?”
“儿臣,儿臣只是认错人了!”萧适到现在脑子里还是蒙的,想了半天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谁叫她,她……哎呀!”
李明菲扭过头看他,“臣女不过是受淑妃娘娘所托,来给殿下送醒酒汤。谁想到殿下仗着自己比臣女力气大,竟硬生生拖了臣女到床边……”
萧适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失声辩解道:“你胡说!明明是你……”
他虽然根本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却也有些依稀印象,明明有个女子主动贴到他身上,还要解他的衣服……这女人现在居然说是他用了强?
而此刻,李侍郎、萧离、叶初雨、左青棠四人刚刚赶到御帐门口,正好将二人最后一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左青棠脸色瞬间一白,叶初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安慰道:“青棠,你别急,我们先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侍郎闻言回头冷哼了一声,率先掀开门帘大步冲了进去,一张老脸皱成一团,哭天抢地的喊道:“陛下,您要为小女做主啊!”
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家女儿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跟萧适睡到了一起。可眼下正是个摆脱荣党帽子的大好机会,他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一定要把萧适给骗过来当女婿不可!
叶初雨扶着左青棠,跟在萧离身后也走了进来。看见李家父女唱作俱佳地在皇帝面前表演,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倒是萧适……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反驳一句难道他真的和李明菲?
萧离已经走到了萧适面前,低声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萧适无奈又颓然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辩解道:“我在元朗那里喝多了,回到帐篷里又没点灯,根本没看清是谁!我以为是,以为是……青棠的。”
说到最后,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敢再看不远处的左青棠一眼。
左青棠当然也听见了这句话,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两手已经攥紧了拳头,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萧适,你可真是好样的!”
叶初雨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萧适居然把李明菲错认成左青棠,然后就和她滚床单了?
帐内数人此刻都是各怀心思,一时间气氛又有些沉闷,只剩下李明菲低低的抽泣声。
皇帝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一群人,哭哭啼啼的李家父女,手足无措的萧适,面色发白的左青棠,看不出情绪的萧离和叶初雨……
他此刻亦是很为难。要知道,荣英的党羽几乎覆盖了半个朝堂,他能雷厉风行地处置荣氏一族,却不能将这些朋党全部革除,不然朝堂上空了一半,谁还能帮他治理国家?
因此在处置了荣英的子女后,他必须给那些站错队的大臣们一次改过的机会。若是李明菲因为今夜的意外能真的嫁给萧适,想必他们一定能领会到皇帝释放出的这个既往不咎从头开始的信号。
“咳咳。”思及此处,皇帝觉得让萧适娶了李明菲反倒是件好事。他清了清嗓子,先是和颜悦色地看着李侍郎道:“李卿,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