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表少爷死了好几天,叶初雨一直待在相府等消息,却什么都没等到,这就越发验证了她心里的推测。
姑母也带着梁家兄妹回去了,偌大的相府,没了梁嘉玉每日叽叽喳喳的陪伴,叶初雨顿时觉得日子冷清了不少。
她故意将自己闷在院子里,不主动去接触叶云娆,甚至连白氏那里都很少去。
“小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竹心那天没有跟着去国公府,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些只言片语,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事。”叶初雨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想明白……”
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叶云娆会看她这么不顺眼,居然会舍得用一条人命来泼一盆天大的脏水?
是了,她在自己枕头边上发现了萧离送来的字条,大致说了国公府一案的后续处理,让她安心。
叶初雨拿着字条哭笑不得,这位殿下的手伸得够长的,相府后院都快成了他自家后院了。
一想到自己身边可能就藏着萧离的人,她还真觉得毛毛的。
“人微言轻啊……”叶初雨突然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听得竹心一脸懵懂。
竹心看叶初雨心情似乎好了些,忙不迭问道:“小姐,到给老祖宗请安的时间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叶初雨点头,她想了这么多天都想不懂,或许在祖母那里能寻到答案?
“祖母……”一进荣和堂,叶初雨习惯性地就往叶老夫人身前扑,却在看到一旁的叶云娆时生生停住脚步。
“大姐也在。”叶初雨淡淡地问了一声好,就把眼神别过去,不肯再看叶云娆一眼。
“哎呀,我们的初雨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叶老夫人招手,将叶初雨拉到身前,轻拍着她的手背。
“国公府的事,祖母知道你委屈了。”叶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说着,浑浊的双眼闪着睿智的光,“可你做得也不妥。不管什么时候,一笔都不写出两个叶字,你可懂得?”
叶初雨心间一凉,叶老夫人这是怪她当众与叶云娆对峙,丢了叶家的面子了?
“祖母我……”叶初雨刚要辩解,又被叶老夫人打断,“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可你大姐不是更委屈?幸好云娆是个好脾气的,她不会和你计较的。”
叶初雨红着眼圈,赌气地低下头不肯说话,任凭叶老夫人认为她在耍小孩子脾气。
恶人先告状么……很好,她叶初雨记下了!
果然,在相府养尊处优地当了几个月小姐,不管是胡姨娘还是叶以玫都被她和许千澜联手克得死死的,叶初雨便天真地以为自己所向无敌了……
想不到的是,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一边对你笑着,一边往你身上捅刀子……
叶初雨原本只想一辈子做个吃穿不愁的相府千金,没想到这么一点小小心愿,也都是奢望么?
“别做梦了。”是夜,许千澜再次“大摇大摆”地摸进叶初雨的房间,毫不客气地搜刮着桌上的点心,听了叶初雨的抱怨后,非常直接地打破了她的美梦。
“你的身份注定你不可能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在享受着叶家带给你的一切特权时,也要担起叶家的责任。作为叶家的女儿,你的婚姻你的人生从来都不是能自己做主的。”
“你看吧,我就说当初应该直接跑路的!什么相府小姐,我还不稀罕呢!”和许千澜说话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至少叶初雨不必时时刻刻叮嘱自己,不要说出不符合叶三小姐身份的话来。
“跑路?你能往哪儿跑?”许千澜不屑地撇了她一眼,“离了相府,你还能像现在一样,穿金戴银,衣食无忧?”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许千澜看着叶初雨身上御贡蚕丝制成的寝衣,若有所思地感慨了句。
叶初雨听完也叹了口气,小手撑在脸上,眉头紧紧拧着,她上辈子不过是个特别一点的调查记者,学的是新闻传播广告舆论,可不是什么商业精英企业家啊……
“你呢?我听说千机门在各国都只安排了一位弟子的,为什么北苍会有你和墨羽同时现世?”叶初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难道是千机门中过得太清苦,您老也入世腐败来了?”
许千澜的眸光却突然黯淡了几分,他转头,看着淡青色的窗纱出神,唇边挂着一丝惨然的笑意。
“我……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和你什么关系?”职业病发作,叶初雨下意识地抛出一连串追问,恨不得手边有一套纸笔。
许千澜的低落情绪也仅仅流露了一瞬间,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又换上了平日里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不恭神情。
“问那么多干嘛?本公子偏不告诉你。”
叶初雨哼了一声,气馁地瞪了他两眼。吊人胃口这种事最讨厌了好不好?
“你说,我大姐这个人,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好?”闲扯了半天,叶初雨终于想起今天约许千澜过来的正事,“想不到她居然是条美女蛇,亏我当初还那么喜欢她……”
“那是你识人不清。”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复叶初雨的八卦,许千澜非常犀利地嘲笑她,“本来就不是原主了,还敢随便相信别人,不怕再死一次啊?早就告诉你,别小瞧这后宅里的任何一个女人,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是是是,我有错。”叶初雨虚心认错,先把态度端正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