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太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网首发】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不管是西夏女王,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九皇子心里还念着你,愿意同你白首到老,又有谁能改变他的想法呢?既然你执意要像桐娘那般,祖母是不会阻拦你的。”
她目光幽远,隔着佛龛前袅袅上升的线香,面容有些模糊,“我这辈子算是没成了,可我却不会希望你们像我一样。总要尝试过努力过,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可是祖母,您能不能再跟我说说,西夏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叶初雨眉心依旧紧蹙,“为什么钱家的嫡女个个都是国母……可萧离之前似乎并没有和西夏打过什么交道啊。”
至少从她所了解的萧离的势力来看,并没有显示出他在西夏拥有什么特别超然的地位,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做了王太后的姨母呢?
安国太夫人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你说的那个西夏王太后,应该就是云笙的双生妹妹,叫梦笙的吧?我记得从前听她念叨过,自己有个双生妹妹,为了家族稳定嫁去了西夏,给一个年纪比她们父亲还要大上许多的西夏老王做继后。”
“哼,简直是作孽。”安国太夫人一脸不屑的神情,“云笙当初嫁给陛下,泰半也是无奈之举。钱家当时虽然富贵,却没有能守住这份富贵的能力,就像是三岁娃娃抱金过街,谁不想上去抢一把?”
“无奈之举?”叶初雨想起宸妃在簪花宴上那一曲荷舞,正是按照钱云笙当年所作模仿而成,她也确实在皇帝眼中发现了惊艳之色,“我怎么记得,陛下明明很在乎有关孝静元皇后的一切的?”
“那是因为云笙太好了。”安国太夫人斩钉截铁道,“她简直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最美好的女子,没有一个男人会不爱她。哪怕陛下后宫里有越来越多花儿一样年轻的面孔,云笙的恩宠也是六宫独一份。若是她没有出事,荣贵妃之流又算得了什么?”
叶初雨咂舌,她实在想不到,真的会有这样的女子,能对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产生如此经年持久的影响力。
可宸妃的得势,在萧离的有心操控下,几乎完全是按照他母妃的翻版而来的。这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若是陛下始终对钱云笙念念不忘,那他心中属意的储君人选,会不会很有可能是萧离?
叶初雨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西夏王太后身上,“您说西夏王太后是钱云笙的双生妹妹,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见两国有什么来往呢?”
她在上京街头见过许多异族商人,其中却极少有来自西夏的,所以叶初雨才一直没有来得及深入了解那边的情况。
“我只知道云笙和梦笙未出嫁前,在家中感情极好。后来虽然嫁得天南海北,可最初那几年,几乎是每年都要互通使者往来,各自带上许多礼物的。后来”安国太夫人的神情黯然了一瞬,“那年陛下出城去京郊祭天,中途却突然回返,却只看到云笙的尸体,甚至连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也没有在后宫中彻查此事,只是把她以皇后礼仪下葬,极尽哀荣一番罢了。自那以后,西夏似乎就撕毁了两国的盟约,再也没派使者来过。”
叶初雨不解地反问:“可是您都知道害死孝静元皇后的凶手,陛下怎么会毫不知情地把她下葬了呢?”
“傻丫头,后宫里住的可都是陛下的女人。连我都能猜到的事,难道他就不清楚吗?”安国太夫人又开始捻起了手里的佛珠串,“他不是不想追查,只是不能罢了呵,查来查去,最后查到自己亲娘头上,该怎么收手?就算能废了皇后,你听过有皇帝敢废了太后的吗?史官的笔杆子,言官的嘴皮子,哪一个都够他受的了。”
“真的是太后?”叶初雨之前那次就从安国太夫人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可没想到居然真的和她有关,“您不是说,太后已经截了钱云笙的胡,让自己的侄女当上皇后了吗,为什么她还不肯知足,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安国太夫人脸上出现了一个十分微妙的笑容,“你以为皇后这个位子那么好做?就算梅氏又做了皇后,可没有嫡子,皇后就什么都不是。连我们这些外命妇都知道,陛下对皇后十分冷淡,平时甚少踏入坤泰宫一步,实际情况也只会比这更差只要钱云笙在后宫里一天,别的女人就永无出头之日。”
“若是云笙之前迟迟没有子嗣倒还好,可就在朝中还在为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立嫡立长争辩不休时,她却有了九皇子,只能为立储之争增加更多的变数,是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
说到这里,安国太夫人又严肃地看着叶初雨道:“三丫头,你虽然是我最喜欢的孙女。可祖母也必须要说,你和云笙相比,差得还有很多像她那样的人,尚且逃不过后宫中的鬼蜮伎俩,你真的敢肯定,自己能做好一个皇帝的妻子吗?”
听安国太夫人的意思,她现在已经把筹码压在萧离身上了。这对整个叶家也同样是一场豪赌,赢了,他们将取代梅氏,成为新一代的外戚;输了,恐怕则会遭到其他几大世族联合起来的疯狂反扑,很可能会有灭族之灾。
可不知为何,安国太夫人却选择了相信叶初雨的眼光,也是相信了千机门的判断。
这么多年来,在千机门的有意引导之下,安国太夫人还真没见云苍大陆上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