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墨羽默默咀嚼着叶初雨的问题，一时心头百感交集。（..网首发）
就在叶初雨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听见了墨羽淡然而悠远的声音。
“初雨，感情里从来没有值不值得。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理智，去考虑每做一件事会造成什么后果。”
“在我心里，师兄是世间最重要的一切。只要能救他，能让他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萧离背对着二人站在不远处的书架前，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墨羽的剖白，伸在半空的手指微微一顿。
爱是……不惜一切吗？
叶初雨同样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墨羽口中听见如此坚定不移的答案。
她或许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了错事--在墨羽心里，能救回许千澜的命，就是正事。
轻轻叹了口气，叶初雨发现自己竟找不出立场来指责她或是怨恨她。
大概是从前看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让她很难对这种纯粹强烈到极致的感情生出排斥。
墨羽是这样，颜歌也是这样……可她自己呢？她对萧离，真的也能做到这般“失去理智”吗？
叶初雨想不通这个问题是否有答案，也掩耳盗铃地不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可是……师父他念念不忘的，还是颜歌啊。”
她想了半天，也只能艰难地说出这句可能会伤害到墨羽的话。
不然那样一个历经数朝风云，永远强大到云淡风轻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下了毒？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一切为了师门大业……可若真的毫无感情，又怎么能对站在千机门敌对方的颜歌毫无防备？
再说颜歌三百年前就并非那种天真纯洁不谙世事的皇室公主，她可是有野心有能力想要做皇太女的。如果许千澜只是虚情假意，又怎么能骗得过她？
叶初雨想，师父其实还是喜欢她的吧，只不过长久以来被师门所灌输的理念不允许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只能生生将它压制在了心底。
听到她的话，墨羽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仙灵出尘的面孔上神色依旧淡淡。她笑了一下，笑得很美，笑得清冷而无望。
“是啊，师兄心里从没有忘记过她……可这和我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这才是世上最无力而绝望的事情：你爱他，你明知道他爱着别人，可你还是控制不住去爱他。
墨羽慢慢起身，脚步有些虚扶。叶初雨这才注意到她面色青白得不似活人，甚至有些可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不是同师父一起回龙昴高原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向四周看了看，“师父呢，他没和你一起？”
提起许千澜的名字，墨羽的脸上有一瞬的黯淡，却又一闪而过，快得像是一场错觉，“我和师兄走到青州时发现了九幽宫活动的痕迹，他继续去追踪他们了。”
叶初雨忍不住皱眉，九幽宫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将他们铲除？
“那你为什么又回上京了？”
“我本来也是打算一个人回龙昴高原的，途中突然接到师尊密令，让我回来替他取一件东西。”墨羽道。
萧离此时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转身走到叶初雨身旁，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他不认为神宫里还会有什么东西，能重要到让墨羽不惜千里迢迢返还的。
墨羽却摇了摇头，“抱歉，师尊有命，我不能说--你放心，总之不会影响北苍现下的局面的。”
她似乎和萧离打起了什么哑谜，让叶初雨有如身在云里雾里之中，只能来回望着二人。
萧离微敛眼眸，意有所指的道：“我也不会被你们轻易摆布的。”
墨羽笑得很宽容--以她真实的年纪，的确可以把眼前的二人看做是十足的小字辈，也并不打算再多解释什么。白色裙摆微微拂过光滑如水的地面，她整个人轻盈而无声地飘远，眼看就到了门口。
“好了，我也该走了。初雨，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来龙昴高原上找我。”
“你，不会回来了吗？”叶初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在意她的去向，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墨羽轻轻摇头，“师尊已知我犯下大错，这次不回去好好反省上几十年，恐怕不会有机会再下山了。”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犯错反省一类的话，可叶初雨能看得出，墨羽似乎对自己的情况并不担心。
想来她在千机门中也是极受醉月真人宠爱的弟子，况且她并未做了什么无可挽回之事，自己现在还不是又站在了萧离身边……
叶初雨寒暄应下：“好，有机会我必定亲自去千机门上拜访。”
那可是传说中能修仙飞升的古老门派，要说不好奇是绝不可能的。
等到天下初定，她没了所谓天命的束缚和责任，大概真的就能遍访名山大川，领略大好风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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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在神宫里拿了什么？”
和墨羽一前一后离开空荡荡的神宫，叶初雨忍不住问道。
她刚刚只顾着和墨羽打听许千澜的下落，甚至都没注意萧离自己在里面忙些什么。
“哦，是我从前寄放在那里的一点东西。”萧离语焉不详地望着别处，突然嘴角扬起一抹快意的微笑，“也是能扳倒梅家的有力证据。”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叶初雨也不再多问，只是低着头跟在萧离身边，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