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没有说话,然而眼中笃定的光彩已经证明了一切首发】
他既然敢把这些东西选在今天放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傻到造假去自毁长城,破坏了眼下的大好局面?
皇帝死死捏着手里的纸折,恨不得想要把它嵌进肉里。猛地一回头朝门外大喝:“吴四海,马上送三尺白绫去冷宫,告诉荣姿,她若想朕留着太子性命,就速速自尽吧!还有从前伺候她的那些宫人,全都拉出去杖毙!”
她虽然不是直接害死云笙的凶手,可却在最紧要的时候带人堵死了太医院的大门,不许任何一个太医去栖梧殿,才让云笙活活挨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愤怒至极的皇帝直接下了一道赐死的口谕,竟是丝毫不打算再留一分转圜的余地。
太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这般失去理智地大开杀戒。唇色惨白,嗫喏道:“皇帝……”
不,他不敢的,那可是弑母大罪,要受天地万民所唾骂的大不孝!
“皇后!”皇帝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你自从进宫以后就对朕和云笙心怀怨怼是不是?什么叫‘既生瑜何生亮’?你哪里配得上和她相提并论?”
若不是她跑去福寿宫哭诉,母后又怎么会忍无可忍地对云笙动了杀机?
“朕今日就……”
“陛下!此事和娘娘无关,都是奴婢的主意!”
寒素突然拦在了皇后身前,仿佛这样就能将皇帝即将说出口的残忍结局阻挡住一般。她像是护雏的母鸡,大胆地直视着皇帝暴怒的眼神,“娘娘根本就不知情,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想要替娘娘分忧!”
“你这贱婢!”皇帝一脚将她踢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们坤泰宫这群奴才,就会欺上瞒下谄媚阿谀,今天通通都逃不掉!”
皇后此刻又开始不认得周围的人了,但她却本能地记得寒素是自己亲近的人。眼看她被踢得身子都蜷缩了起来,脸上落下豆大的汗珠,皇后愤怒地皱起眉头,朝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冲过来,狠狠朝他的大腿上咬了下去。
“母后!”回过神来的萧扬风度全无地冲了上去,想要赶紧将皇后拉开,又怕皇帝一怒之下再对她动手,不停地用身子挡在二人之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
皇后这一口咬得十分用力,皇帝痛得闷哼了一声,却碍于萧扬的阻拦而不得挣脱,一时越发烦躁。
叶初雨和梅少羽此时算是坤泰宫内唯一的“局外人”,二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一起,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喟叹。
“看到没有,步步为营,心思深沉,这就是真正的萧离。”梅少羽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初雨,这样的男人,你真的愿意相信,他是全心全意喜欢着你的吗?”
叶初雨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告诉我,你对宸妃也是全心全意的吗?”
梅少羽微怔,旋即无奈苦笑了一下。
萧离连这件事情都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自己刚才的问题,还真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了。
“你还看不出来么,为了宁音,我已经付出一切了。”他的家族,他的亲人,他身负的神医之名的荣耀,从今以后都将随风而逝,不再出现于人世间。
叶初雨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深意,微一挑眉,“天下之大,你们能躲到哪里去?凭鹤羽楼的势力,难道还找不到吗?”
她不明白,梅少羽哪来的信心,可以在自己做出了背叛家族的事情之后,还能带着秋宁音成功逃走。
梅少羽淡淡一笑,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阴影。“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下一秒,他突然捉起叶初雨的手腕,向从前那样,又一次替她问起脉来。
“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过了一会儿,梅少羽放下她的手,用略带悲悯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叶初雨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是什么?”
“你之前说你的身体与颜歌之间存在着某种无法解释的联系,而一旦她受伤,身上的痛感甚至会加倍反馈到你的身上,是不是?”
叶初雨迟疑着点了点头:梅少羽不是早就知道这回事了吗,为什么还要特地提起?
“我想告诉你的是,也许因为你们身上存在这种奇特的联系,所以你的体质……可能极难有孕。”
恍若一道晴天霹雳迎头砸下,叶初雨脑子里甚至空白了几秒钟。而从梅少羽的视角,可以看到面前的清丽少女,脸上一瞬间血色尽褪,瞳孔一散。
只是不过短短一息的工夫,她闭眼又睁眼,已经又恢复了如常的镇定,声音也很稳,“就没有一点挽回的办法了吗?”
梅少羽在心底暗叹了一声:难怪萧离这样的男人也会为她如痴如狂。越了解叶初雨,他才越觉得她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居然也只是慌乱了片刻,紧接着就开始考虑起如何解决问题了。
“你的情况很特殊,我也不能贸然用药。”梅少羽很谨慎地说着,“况且,或许我很快也会离开京城了……”
叶初雨无声地收紧了衣袖下的手指,轻咬着嘴唇,努力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将梅少羽留下来给自己治病。
他说的这件事,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告诉萧离?如果不告诉他,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留住梅少羽?
好在梅少羽接下来的话稍稍打消了她的顾虑。
“你我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