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庭,你太过分了!身为钱家家主,居然带头违背祖训!”
钱家如今辈分最高的耆老坐在祠堂门口的太师椅上,重重一敲拐杖,怒容满面。【网首发】
祠堂前的空地上,钱世庭直挺挺跪在地上,身后是脸上泪痕未干的林氏,怀里紧紧搂着瘦小的钱梦笙。
钱云笙也被嬷嬷牵着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缩在娘亲怀里的那个女孩。她歪着头看了半天,突然脆生生的道:“嬷嬷,你看那个妹妹和我长得好像!”
嬷嬷脸色一白,连忙去赌钱云笙的嘴:“我的大小姐,别乱说话……”
可惜场上很静,钱云笙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大部分人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那个衣衫破旧的瘦小女孩身上,越看越是心惊。
她果然和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一定就是家主夫人当年生下的那个小女儿!
钱家人从小就听着双生不祥的祖训,所有人都将其奉为圭臬,没想到家主居然带头违反,留下了自己的双生女儿!
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正是因为这个本不该活下来的女孩活了下来,诅咒应验,钱家这几年才会陷入困境难以自拔。
不知是谁带头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烧死这个讨债的恶鬼!”
“对,烧死她!”
“烧死她!”
钱家族人围成一圈,神情激愤,高举着拳头,口口声声要烧死钱梦笙。
瘦瘦小小的钱梦笙从林氏怀里探出头来,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听着他们恶毒不堪的话语,有些迷惑地望着林氏,轻声道:“娘,为什么他们说要烧死我?我犯了什么错吗?你不要听他们的好不好,我不想死……”
她还小,可是听婆婆说过,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氏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用力抱住钱梦笙,朝祠堂上的一众耆老大喊:“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凭什么就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
“祖训不可违。”老者冷冷道,“既然先祖留下族规,我们就必须得遵守!”
他拍拍手,身后立刻走上来两个高大魁梧的护卫,一指钱梦笙:“将她带下去烧死!”
这也是神婆刚刚的指示,说只有用火烧,才能将这个邪祟彻底赶出钱家。
“你们不许碰我女儿!”林氏此时没了往日的温柔娴静,像只暴怒的母狮子,对试图伤害自己孩子的人亮出尖牙利爪,“要带走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钱世庭也被老者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行刑的举动惹怒了,突然站起身往后走了两步,护住自己妻女,不许那两个护卫靠近。
“世庭!”老者从椅子上站起,一脸痛心疾首,“你难道要看着钱家基业毁于一旦吗?”
钱世庭目光坚毅:“当年先祖能白手起家建立起偌大一份家业,可曾囿于诅咒之说?我就不信,凭着咱们现在的人力物力,还护不住一个钱家?”
他虽然辈分年龄都不算大,可好歹也是正房嫡系出身,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主,积威犹在。见他如此坚持,众人一时竟也不敢再逼得过分。
钱梦笙第一次被爹娘双双护在怀里,面对的却是如此众叛亲离的画面。
不远处的钱云笙已经被这阵仗吓出了眼泪,往嬷嬷怀里缩了缩。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妹妹会被那么多人大喊着烧死,那她呢?她们两个长得那么像,她会不会也要被烧死?
小女孩心思单纯,越想越觉得可怕,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爹爹,娘亲,云儿不想被烧死……”
她挣脱嬷嬷的手,穿过人群来到中央,抱住林氏的腰不肯撒手。
林氏左手抱着钱云笙,右手抱着钱梦笙,看着眼前衣着打扮迥然不同的一对孪生女儿,一时悲从中来。
“苍天在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给你们家生下一对女儿……”她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抱着两个女儿失声痛哭。
族老们的神情有一瞬松动,可对祖训的固守和对钱家未来的担忧最终占了上风。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终于有人再次开口:“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可是执行祖训的家将,还不快动手!”
两名护卫面无表情地走上去,仗着自己身材魁梧,硬生生从钱世庭和林氏手里抢出了钱梦笙,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梦笙!”林氏扑上去,一把抱住护卫的大腿不肯撒手,“放过我女儿,让我替她去死吧!”
钱梦笙怔怔地看着眼前因她而起的混乱,麻木地任凭护卫拖着自己往外走,突然经过了祠堂角落燃烧着的炭盆,里面还有未尽的纸灰。
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手臂一缩,灵巧地从护卫的手里挣脱出来,朝那个滚烫的炭盆扑了过去。
“梦笙!”林氏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喊,就看见钱梦笙已经伸手抓了一块热炭,抿着嘴唇按到了左脸上!
皮肉迅速被烫烂,发出嗤的一声,空气中甚至传来一阵焦糊味道。
所有人都被这小女孩的举动震住了,惊讶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钱梦笙飞快丢掉了热炭,可手心里还是一片血肉模糊。原本漂亮的脸蛋上,也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梦笙!你这是要干什么!”钱世庭才回过神来,猛地冲过去抱住钱云笙一个劲儿的摇,语无伦次道:“痛不痛?爹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钱梦笙倒吸着气,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热度和疼痛,死死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