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气得脸都白了,转身扯着钱念云的衣袖:“表姐,你看她嚣张的样子!”
钱念云没有说话,目光淡淡扫过林宁的手。
林宁一个激灵,连忙松开,没话找话的道:“想不到她这么卑鄙,居然藏了这么多才艺!再这么下去,难不成让她真的拿了簪花榜首?”
“你觉得她有机会进入最后一轮比试?”钱念云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无论何人看过来都是一副娴静端庄模样。
林宁抛开对叶初雨的成见,仔细想了一想,不情愿地点点头:“我看这些评委都是故意让着她捧着她的,只要她发挥得不太差,这群人一定会闭着眼睛把簪花榜首给她的。”
钱念云沉吟不语,半晌突然朝她招了招手:“你这样……”
林宁越听眼睛越亮,点了点头,立刻趁人不注意地闪到后面去了。
钱念云仪态大方地起身,从从容容地上场,自自然然地拂了一曲琴,将和她对决的北苍千金全面压制后,又极有风度地朝对方笑了笑,转身曼步入座。
十进五,她连使出五分力气都不需要。簪花榜首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风荷姑姑看着钱念云那行云流水一般的仪态,饶是心中怀疑她的身份来历,也忍不住默默赞叹了一声。
更不要说场中其他人了,就连那个被钱念云打败得极惨的北苍千金,还在痴痴地望着钱念云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钱念云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地端坐微笑,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论容貌论气度论才华,她都比叶初雨更适合做北苍未来的国母。
林宁抽到的是四号竹牌,直到比试前一刻才匆匆赶回,上场前对钱念云微微点了点头是,示意她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好巧不巧的是,和林宁对决的是另一位西夏贵女,她哪里敢得罪林宁这个长公主的掌上明珠?二人草草比了一番,她就很乖巧地主动认输了,将晋级下一轮的机会拱手送给林宁。
燕灵都看不惯了,在叶初雨身后一个劲儿嘀咕:“……仗势欺人!”
“谁让人家有势可仗呢?”叶初雨笑着安慰了她几句,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着比试。
燕灵见她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决定干脆就趁这个时候把萧离交待的事办了。斟酌道:“郡主,您还记得……晋三羊吗?”
叶初雨澄澈的双眸一瞬变得幽深难测,声音也低了几分,却听不出喜怒:“怎么了?”
“她……她现在也在燕羽卫中做事了。”燕灵硬着头皮飞快地道:“殿下说握刀的人有罪但是杀人的刀无罪她那么厉害不如收归己用更划算……”
一口气说完萧离的理由,燕灵立刻紧紧闭上眼睛,低着头等待叶初雨的爆发。
谁知叶初雨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啊?”燕灵猛地一抬头,差点把自己晃晕了。
居然就这么轻易过关了?这还是她认得的那个郡主吗?
叶初雨勉强朝她笑了笑:“萧离这样做了,就有他的理由。我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的,何必多费口舌?”
燕灵有些惴惴地看着她:“郡主……”
“我没生气,不要怕。”叶初雨语气一点点恢复了素日的轻快,接着就转过头去看最后一场比试了。
笼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叶初雨微垂着头,唇边逸出一丝苦笑。
没什么可生气的。她告诉自己。萧离已经是太子了,他要顾全大局,不能意气行事。梅氏首恶已诛,青棠的仇已经报了……
尽管这样一遍遍劝着自己,可还是留下了那么一丝不满,被叶初雨努力压制在心底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
五轮比试结束后,能角逐簪花榜首的千金就剩下五位了。西夏这边只剩下林宁和钱念云二人,北苍占了基数的优势,还有三人。
宫人又端上五块竹牌。风荷姑姑道:“五块竹牌里,两块涂了青漆,两块涂了红漆,还有一块没涂漆。抽到相同颜色的二位是同组比试的对手,而抽到没涂漆的那一块竹牌,这一轮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
五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死死盯着宫人手里的托盘,想要找出哪一块是最幸运的直通竹牌。
林宁先看着叶初雨拿走了一块,立刻飞快地抄起两块竹牌,塞给钱念云一块。
竹牌齐齐翻转过来——林宁和叶初雨是一组,而钱念云是轮空。
“怎么样,你敢不敢和我比?”林宁嚣张地晃了晃手里的竹牌,挑衅地抬着下巴。
然而她的表情很快就僵硬了一下——叶初雨就那么平平静静地望过来,竟让她有种全身发凉的错觉。
就像……表姐不高兴的样子。
可怎么会?表姐可是……叶初雨不过是个相爷之女罢了,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令人胆寒臣服的气场?
林宁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叶初雨已经转过头去和旁人说话了,那种让她战战兢兢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有些心虚又有些壮胆地哼了一声:刚才一定是错觉罢了!
“你要比什么,说吧。”这一次又是叶初雨主动让林宁提比试项目,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
林宁回头看了钱念云一眼,后者朝她鼓励地笑了笑。
“琴棋书画什么的太无趣了,咱们要比就比点新鲜的。”林宁一拍手,丫鬟将她刚才弹过的琵琶送了上来。她怀抱琵琶拨了一串流畅乐音,这才道:“稍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