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是执夙失散多年的哥哥?
钱孟瑾早就知道执夙的身世,这么多年来也没少帮她打探消息,可当年的知情人早就死的死散的散,就连执夙的娘姓甚名谁都打探不出来,更不要说她哥哥被卖到什么地方了。
可谁能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容秀,竟然就是执夙的哥哥?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要亲近了……”钱孟瑾喃喃道,目光飘向容秀那张苍白秀美的面孔。“他分明和执夙长得那么像……”
只不过众人平日里见到的容秀大多是浓妆重彩,卸了妆后又是一副冷冷淡淡模样,才没有和向来温婉的执夙联系到一起。
钱孟瑾最清楚,别看执夙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过得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好,可她心里还是念念不忘失散多年的家人的,有时候就连钱孟瑾都放弃了,她还会偷偷拿自己的私房钱去雇人四处打探。
“真是造化弄人。”叶初雨摇了摇头,示意众人退出内室,留执夙一个人在里面痛快哭一场。
她压低声音问钱孟瑾:“容秀救过来的希望还有几成?”
钱孟瑾沉着脸,伸出食指和中指:“大夫说,最多两成……他今夜若能醒过来还好,不然就真的没希望了。”
叶初雨此时无比怀念梅少羽和秋宁音这样的神医,若是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在附近,容秀活下来的希望会不会更大一些?
夜色渐深,众人纷纷回房休息,只有执夙不肯走。
这一夜叶初雨睡得也不安稳,反复醒了好几次,以为是容秀醒了,可起身往窗外一看,到处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眼下两块乌青去了正堂,发现不光是自己,钱孟瑾和楚欢等人也都是精神恹恹的样子。
“执夙还在里面?”她指了指房门紧闭的内室。
钱孟瑾点头,一脸无奈:“你别看那丫头好像温温柔柔的,从小就是个拗性子。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容秀,一定会一直守在里面的。”
昨晚容秀一直没有醒过来,按照钱孟瑾的说法,他救过来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执夙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内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响动,紧接着就是执夙惊喜的声音:“哥哥,你醒了!”
众人立马冲进内室。
容秀好不容易醒转过来,神智还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淮阴侯手中逃出来了。
不过……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女管自己叫哥哥?
容秀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了,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姑娘你是……”
执夙满脸喜悦的泪水,紧紧握着容秀的手:“哥哥,是我啊!小时候娘把我们分开前,还在我们身上烙了五瓣梅的印记!”
容秀的瞳孔骤然紧缩,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居然真的被他看出几丝母亲当年的模样。
“妹妹……”他不敢相信地抬起手,想要去摸摸执夙的脸,却在靠近的前一刻飞快收回去,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
他已经被糟践成这个模样,还有什么资格靠近他如此可爱纯洁的妹妹?
为了不让执夙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勉强扯起一抹笑意:“你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执夙拼命点头:“我很好!分开那年我就被卖到钱家做丫头,后来一直跟在公子身边,他从不让我做什么重活累活,待我很好的!”
钱孟瑾也上前安慰容秀道:“容老板,你放心,执夙在我们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丫鬟,没人敢欺负她的。”
容秀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
他的眼眸泛着不正常的亮光,苍白的脸色竟也红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康复的样子。
可叶初雨心却是一沉:这哪里是要康复,分明是回光返照啊……
容秀此时也是在强撑着和执夙说话,尽管看见妹妹此刻衣衫光鲜亮丽,他还是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问她,想要知道她在过去分别的那些年里,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那些在他心里藏了很多年的话,或许今天应该说出来。
他的妹妹,本该也是金枝玉叶,而不是跟在钱公子的身边的丫鬟。
容秀能看出执夙和钱孟瑾之间的感情不一般,可他也很清楚,只要执夙一天还是钱家的奴婢,她就一天不能和钱孟瑾在一起。
那就让他在临死前,为妹妹做最后一件事吧……
“郡主,能否请太子殿下过来一趟?”容秀突然对叶初雨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太子殿下。”
叶初雨不明就里,还以为容秀是要告诉萧离有关淮阴侯那边的消息,当即派人去把萧离带来。
萧离来的时候,容秀已经在几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床头,气若游丝,眼眸却极亮。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容秀看了看左右,众人立刻很知趣地退下。
叶初雨犹豫了一步,就听见容秀道:“郡主也可以留下来,这件事你也可以听。”
叶初雨立刻转了个身,和萧离并排坐到容秀对面,好奇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此刻容秀长发凌乱,面色又恢复了昨日的惨白,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场雨就能摧折。
可他一开口,却将萧离和叶初雨都吓了一跳。
“我和妹妹,都是西夏老王的亲生儿女。妹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