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安排的五千伏兵竟然会被全歼!
萧离等人马上就要靠近蜀州城下了,而他们身后那几万精兵又是从哪儿来的?他什么时候起不声不响地弄出这么多兵马?
待到探子打听清楚,援军是西凉军中的叶天麟和阿斯兰草原北部领袖穆图时,恨不得要把桌子掀了。
萧离居然从草原调兵……算算路程和行军时间,岂不是他在上京,还未出发往西南时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支人马?
这么多兵马要对付的,当然只有踞于西南手握重兵的他!
“原来他早就盘算着要拿我开刀了……”想通了这件事的淮阴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黄口小儿,不自量力!我看你怎么吞下我这十万长林军!”
吩咐亲兵:“传令下去,全城戒备!”
他就不信,凭萧离那点人马,还能攻破这固若金汤的蜀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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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一日,大军已到达蜀州城外十里,叶初雨甚至都能看见城墙上飘飞的旗帜和严阵以待的守城兵。
“看来淮阴侯是打算据城死守了。”她扭头对身后的萧离道。
“淮阴侯在西南经营数十年,蜀州是他的老巢,自然守起来最得心应手。”
叶天麟安顿好兵士们安营扎寨的诸多事宜,也朝二人走来:“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若是萧离下令攻城的话,只怕这一仗会打得很艰难……
幸好萧离没有这样做,只是对叶初雨闲谈似的说起:“西夏已经派了安平大长公主之子林蔚,带一万轻骑兵来搜寻‘下落不明’的我了。”算算时辰,他们应该也已经跨越边境线,很快就要绕到蜀州城另一边了。
叶初雨虽然惊讶于他分析的精准,却还是没忍住酸了一句:“钱念云还真是惦记你,宁可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来救你……”
萧离却摇摇头:“有摄政王作保,这件事操作起来并不难。”
叶初雨惊讶了:“你连西夏摄政王都买通了?”
萧离苦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是摄政王自己力主出兵的。”
“不应该啊……”叶初雨觉得如果自己是摄政王的话,是绝不会答应钱念云这个异想天开的要求的。毕竟萧离能不能真的答应娶钱念云还是个变数,与其浪费兵力来救,倒不如坐视不理,一旦萧离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北苍国内就真的乱起来了,自然无暇顾及西夏。
听说那个摄政王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而她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摄政王到底打的什么心思?”想不通了,叶初雨干脆就把问题抛给号称算无遗策的某人。
萧离很无赖地一摊手:“走一步看一步咯。”
穆图有些羡慕地看着斗嘴的这两个人。明明处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可他们就像是毫无感觉似的,这得要多么强大的自信和牢不可破的信任才能做到啊。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阿塔娜或明媚或忧伤的面孔,又被穆图重新藏回心底。
他这两年一直很努力,努力收拢草原各部,努力追缉元朗,努力在草原发展经济传播文化。
只因为阿塔娜是草原的小公主,他想为她做好一切,他想还给她一个干干净净、越发繁荣富强的阿斯兰草原。
穆图默默下定决心,等到帮萧离平定了淮阴侯之乱,立了功之后,他就亲自去上京,去接他的公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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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带着一万轻骑兵日夜兼程,朝蜀州方向赶来。
他们是从蜀州西北方过来的,而萧离的人马却驻扎在蜀州东南方。双方正好将蜀州城夹在中间。
当林蔚见到来报信的燕羽卫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不是说萧离孤军奋战,已经失踪了吗?为什么这个人说,他们殿下现在就带着三万大军守在蜀州城另一面?
林蔚突然感觉,整个西夏都被萧离给耍了……
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就这样班师回朝了--没听那个燕羽卫说,他们殿下非常迫切、非常渴望西夏援军的到来吗?
被派去给林蔚送信的燕羽卫也是个能说的,嘴炮火力全开,忽悠得老实人林蔚一愣一愣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和萧离联手围攻蜀州的建议。
等到燕羽卫带着他的回信心满意足地走了,林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只是来救人的啊,为什么要掺和到北苍的内政里去?
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已经答应了萧离,就断然没有阵前反悔的道理。
罢了罢了,林蔚撸起袖子,认命地等待着萧离的下一步指示。
当夜子时,蜀州城南北两门同时遭遇进攻!
燕羽卫和萧离的暗卫们身先士卒,赶在宵禁前乔装混入了蜀州城内,入夜之后立刻潜上了城门,控制住了开关城门的将领,将值守的士兵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他们虽然并没有上过战场,可做起这种潜伏暗杀的事情来却是驾轻就熟。
淮阴侯自然也注意到了蜀州南北两个方向都驻扎了军队,可他没想到的是,萧离居然连一天也等不得,连夜就发起了进攻。
而更让人猝不及防的是,他们居然在无声无息间控制住了蜀州的两道城门!
城门大开,四万兵马长驱直入,却还不忘朝城中惶惶然的百姓们喊话安抚。
“淮阴侯以下犯上,谋害储君,今夜就是他的死期!”
“家家紧闭门户,勿要收留任何一个叛军!”
“太子仁德,不驱兵扰民,尔等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