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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天边坠着乌沉沉的金色,又有大片墨色雨云翻卷而来,空气都比白日里更加低沉压抑。 ..
萧离负手站在窗下,似是在欣赏这山雨欲来,落日余晖的景象,又像是在侧耳凝听,王宫内各处禁军频频的调度之声。
叶初雨走到他身侧,听萧离淡淡开口:“钱念云恐怕是等不及了。”
“难不成她还想对你我下手?”叶初雨有些不以为然,“无凭无据的,她今日若是敢伤了北苍的储君,只怕明日十皇子就要率大军荡平整个西夏了。”
晚风微凉,萧离将窗子掩上一半,又把叶初雨拉到自己身侧,不让她着了寒气。
“钱念云不足为惧,我只担心那位摄政王。”萧离嘴里说着担心,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什么担忧的神情。“他能隐瞒身份这么多年,又一步步爬到这个位子上,到底所图谋的是什么?”
从背后看去,二人相依相偎的姿态无比温情,可惜这两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字字惊心,动辄生死。
“我已经派人去给大长公主府送信了,她愿意以宗室最高长辈的身份迎回执夙。林大将军的兵马也在王都外扎营,一旦生变,立刻就能冲进城来。”叶初雨又往萧离胸前靠了靠,只觉得二人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看天,说说话,也是说不出的安然自在。
可惜这样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入夜后天边就落下了第一道闪电,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拍在窗纸上的声音让人心惊。
叶初雨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隐约听见暴雨中传来无数人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飞快打理好自己,等待事态的变化。
果然,又过了半个时辰,钱念云宫中的女官便来通知她,说是王宫里潜入了一个刺客,意图行刺女王陛下,一击未得手后逃脱,眼下禁军正封宫抓人,一会儿若是搜到这里,还请郡主担待。
“我知道了。陛下可曾受伤?”叶初雨打了个呵欠,毫无诚意地敷衍了一句。
那女官垂下眼睛:“劳郡主挂念,陛下安然无恙。”
叶初雨又坐了一会儿,也迟迟等不到禁军往这边的方向来,有些心急,干脆出了房间直接去找萧离,二人刚好在半路上遇见了,萧离连忙拉她到自己伞下,嗔道:“你跑出来做什么?淋坏了怎么办?”
“我听这园子附近太安静了,总觉得有点古怪。”叶初雨顺势挤到萧离身边,拂了拂发梢上的水珠。“好好的,王宫里怎么会有刺客?”
萧离轻笑一声:“谁知道他们大半夜的又在搞什么花样。”又问叶初雨:“吵醒你了吧?要不要再回去睡一会儿?”
叶初雨摇摇头:“这么大的雨,回去也是睡不着,不如陪你一起等消息。”
萧离将她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将她单薄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慢慢捂暖,二人相携去了前厅。
眼看着还有几步就能迈进前厅,萧离像是从这漫天雨声中预感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抱住叶初雨一个旋身,手上的油伞一抛,正被数道箭枝射了个对穿。
仿佛是拉开了序幕一般,不大的小院里,墙头上瞬间出现了无数黑衣黑甲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箭尖都对准了下方的两个人。
叶初雨回过神来差点就想骂人了。钱念云居然真的敢在王宫里对他们动手!
也幸好萧离早有预感,提早逼他们暴露了位置,不然今日岂不是要被射成只刺猬?
二人配合默契,就地一滚同时闪进了房门,迅速将房门闩上。
隔着门板也能听到门外箭矢不断钉在木头里的咄咄声,二人对视一眼,叶初雨先开口:“怎么办?现在能不能出宫去?”
也不知道钱念云派了多少禁军过来,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萧离摇摇头:“不急,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若真到了生死关头,他带来的燕羽卫也不是吃素的。
叶初雨好气又好笑:“他们当然是要杀人灭口了!”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他们凭什么对我们动手啊,做好和北苍开战的准备了么?”
“所以我才说有问题。”萧离侧着身子,透过门缝往外看去,果然箭矢的攻势减弱了不少。
叶初雨也好奇地凑了过去,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结果竟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钱念云一身常服,乌发披散,一手撑伞匆匆赶了过来,对那些弓箭手大声命令道:“你们在做什么!这里住的是北苍的太子殿下,若是伤了他可怎么办!”
为首一人单膝跪下,朗声道:“陛下,末将带人追踪刺客,一直到这个院子里才失去踪迹。”
钱念云的语气放缓了些:“刺客?你说刺客逃到了这里?”
藏在门后的萧离和叶初雨对望一眼,都有些不明白钱念云在耍什么把戏。
“阿离表哥,你在里面吗?”钱念云突然语调微扬,柔柔地朝门内唤了一声。
房门一下子被打开,萧离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敢问陛下,为何深夜带兵围住我的住处?”
钱念云看了一眼紧跟在他身后的叶初雨,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关切的道:“王宫里刚刚出了刺客,我没想到他们会跟到你这里……”
萧离哼了一声,微微侧身:“是想要搜查一遍吗?请自便。”
“我也是为了表哥的安全着想。”钱念云微微一笑,一挥手自有一小队禁军鱼贯入室,四处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