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儿悠闲地坐在一边,等着看叶初雨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若是叶初雨今日被搜出了凤凰步摇,姑姑必定会狠狠地将她杖责一顿的,到时候叶初雨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她一回来就听说了所谓“上京双姝”的名号,从前是叶云娆,现在又成了叶初雨……叶家算什么,怎么能与荣氏相比?她才是除了皇室公主之外,北苍最尊贵的千金小姐。不,应该说,在荣英势力最大的南方,她荣宝儿是比公主更尊贵的存在。
大殿里极为安静,荣贵妃凌厉的声音仿佛还在久久回旋着。那种凌人的气势,似乎没有人敢抗拒。
可叶初雨站在那里,一个冷冷的眼神刀子般地扫过去,竟让那两个宫女愣在了原地,一时不敢上前。
“娘娘宁可相信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肯相信初雨吗?初雨是绝不会同意搜身的,这是在折辱我叶家的家风!”
“就凭你也敢跟本宫说‘不’?”见叶初雨坚持不肯低头,荣贵妃美丽的脸上居然有几分狰狞,眼神愈发凶狠,像是噬人的野兽,“教养出一个敢在宫中行窃的女儿,叶家还有什么家风可言!”
“皇上驾到!淑妃娘娘驾到!十皇子驾到——”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悠长的声音。
荣贵妃瞬间变了脸色,皇上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还带着淑妃母子?她恶狠狠地瞪着叶初雨,却发现后者面容依旧平静淡然,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绣着五爪金龙的黑缎青底朝靴迈进门槛,皇帝看着跪倒行礼的一屋子人,疑惑道:“贵妃这里出了什么事?朕一进来就听到你大喊大叫的。”
荣贵妃已经迅速换上了一副气极的委屈表情,起身走到皇帝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娇声道:“陛下!您刚刚赐给臣妾的凤凰步摇不见了,只有叶小姐曾经接触过,臣妾只想让人搜一搜她身上,结果叶小姐却怎么都不同意……”
“哦?”皇帝又看向跪在地毯上的叶初雨,沉声道:“叶初雨,你可拿了贵妃的步摇?”
“臣女绝没有拿娘娘的步摇,还请陛下还臣女一个清白。”叶初雨抬头,定定地看向皇帝,眼神笃定,毫不动摇。
此时萧适也已经扶着淑妃娘娘走进了大殿,他站在皇帝身后,悄悄地递给叶初雨一个眼神。
“可你若不同意搜身,又要朕怎么证明你的清白呢?”皇帝摸了摸下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却没有对叶初雨动怒。
叶卿的这个小女儿,可是千机门选中的人啊……皇帝暗自思忖着,又想起了那个预言。
“办法很简单。”叶初雨看懂萧适的眼神后,心头越发轻松,不慌不忙地道:“娘娘遗失了步摇,既然不是初雨拿的,想必另有其人。当时这位姑姑也在初雨身边,她一样也有嫌疑!”
“是啊父皇,叶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搜身这种事传出去总是不雅。不如先搜一搜这奴才?”萧适笑着提议道,对荣贵妃厌恶的目光视而不见。
“适儿说得对,要搜也要先搜这奴才。”皇帝乐得卖叶相一个面子,回身看向淑妃,道:“为求公允,让你的宫女来搜!”
淑妃温婉一笑,躬身道:“臣妾遵旨。”
荣贵妃冷冷地看着淑妃,为求公允?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认定了自己在诬陷叶初雨吗?她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那步摇早被女官塞到了叶初雨身上,淑妃绝对搜不出来的!到时候,叶初雨一样要被搜身!
“陛下,搜到了!”淑妃身边的宫女走到那女官面前,三两下就从她身上找到了那支步摇。
荣贵妃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美目,这怎么可能?
那女官一下子瘫倒在地,同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明明已经在扶叶初雨上马车那一瞬,将步摇塞在她身上了啊!为什么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皇帝拿起步摇轻轻晃了晃,五串金箔串成的凤尾轻轻碰撞着,他看着荣贵妃问道:“贵妃不见的可是这支步摇?”
荣贵妃再不甘,也只能低低应了声:“是臣妾的步摇。”又怒气冲冲地踢了那女官一脚,“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连本宫的东西也敢拿!”
“确实是狗奴才。”皇帝的声调愈发冰寒,“这样的奴才不配伺候贵妃。来人,拖出去杖毙。”
立刻就有两个侍卫走进来拖住那女官,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挣扎着大喊:“不是……不是……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敢了!”
荣贵妃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发怒,还抢先处置了她的女官。一时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连忙劝道:“陛下息怒。都是臣妾的不是,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人,才闹出了这种事。”眼看着不能给叶初雨治罪了,她只盼皇帝不要猜到真相。
“陛下圣明!谢陛下还臣女清白。”叶初雨极为真诚地拜向皇帝,又挑衅地看着荣贵妃,道:“娘娘现在相信初雨是清白的了吧?相信我叶家不会教出‘敢在宫中行窃的女儿’了吧?”既然荣贵妃已经将此事上升到荣叶两家的争斗上了,叶初雨才不会再忍下去,否则倒让皇帝认为她叶家软弱了。
“你!”事情突然来了个大逆转,荣贵妃已是气极,下意识地抬手就要给叶初雨一耳光,却被皇帝一把握住了手腕,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他甩开荣贵妃的手,面色不虞地看着她,道:“叶卿是我北苍肱骨之臣,国之柱石。他的女儿今天被你无端冤枉不说,还要被你责打吗?”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