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三日之后,沉寂许久的王府突然赢来了久违的热闹。 ..
原因无他,王爷最**爱的侧妃花芜今日生辰,自然是要大办一番的。
王府内处处张红挂彩,人声鼎沸,喧闹非凡。
戏楼搭在府内东南角,后面一排厢房挪作了戏班众人的落脚处和上妆换衣的后台。
头牌方楚生,这几年是泉州城的名角儿,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将旦角唱得出神入化,不管是花旦彩旦,还是老旦刀马旦,哪怕不符合年轻身份,他也能唱得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也不怪乎有人说,方楚生一人,就能撑起莲花楼的半边天。
这才是真正的台柱子,真正的头牌。
此时方楚生占据了后台最宽敞最明亮的一座妆台,正对着一面铜镜细细勾勒着眉眼。
他身后站着一对面目普通的男女,衣衫也是最不起眼的青衣粗布,属于丢在人群里一眼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方楚生放下手中描眉的黛笔,朝身后一伸手,细声细气的道:“把小盒子里的青螺黛拿过来一根,还是那个最好用……”
那女子愣了一下,只看着方楚生伸过来的手心发愣。
方楚生微微抬眼,不满地抬高声调:“你想什么呢?”
另一侧的男子乖觉,立刻将他要的青螺黛恭恭敬敬奉上。
方楚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女子一眼,低低道:“再这么颠三倒四的,我就找牙人卖了你!楚爷买的可是伺候我的丫头,又不是要我伺候的祖宗!”
女子一回神就听见他不满的咒骂,嘴唇翕动,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男子扯住袖口,朝她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女子重新低下头去,心中思绪翻涌。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跟在莲花楼头牌方楚生老板身后的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居然就是被沈南白从牙行买回,又服侍了叶初雨的雪梨。
而她身旁易了容的男子,她只知道他叫小楼,是离公子带来的人。
雪梨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自己以为得了离公子青眼,很快就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之后,她居然被塞到了方楚生的身边。
只是临行前,萧离还是私下里跟她说了好些话的,说只要她肯听话,乖乖走这一趟,回去一定少不了她的好处。
雪梨想,离公子一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富贵险中求嘛,所以也答应了下来。
小楼是个很奇怪的人,话很少,眼神却十分锋利,来王府的路上他只简单跟她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让她一切都听他指挥,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他不保证她能活着回去。
雪梨有种挫败感,因为她能看得出,小楼对她的容貌并不感兴趣。
而且她也能感觉到,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只好打起全部精神精心服侍着方楚生,总算没再挨骂。
直到到了压轴戏的时间,方楚生施施然上了场,雪梨才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莲花楼里大小老少什么人都有,眼神中早就没有了灵动和鲜活,只剩被生活无情磨砺过的沧桑和风霜。
她再次庆幸自己没有落入这种地方。
只要熬过这三日,三日后,她就能跟着离公子过上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了……
雪梨犹自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小楼早已不知所踪,更没有察觉到,一道人影悄悄接近她身后,一个手刀劈下,雪梨立刻软软倒了下去。
台上的戏正演到精彩处,台下宾客俱是目不转睛全神贯注。方楚生名声在外,就连不少本该留守各处的丫鬟仆妇,都悄悄凑在了戏楼外,支着耳朵听得入神。
小楼准确地避开各处来往的人影,试探着朝正院东边一道回廊下走去。
回廊九曲十八折,尽头处通往王府里一个偏僻的小花园,因着府里的主子们都嫌那边偏远,日光又照不进去,花木长得无精打采的,就都不愿意往那边走,久而久之下人们也疏于打扫,就任凭它那么一点点荒废下去。
小楼轻车熟路地推开已经摇摇欲坠的木门,灵巧地钻了进去,在枯枝败叶间穿行了许久,才在花园最深处看到了要见的那个人。
花芜急急迎上来,低声问道:“没被人跟上吧?”
小楼点点头,又道:“你还是那么小心。”
花芜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最近泉州城内不太平,王府里的护卫加强了好几倍,若不是今日我做生辰,外人等闲都混不进来的。”
“那你这个寿星不出席,不要紧?”
“你没闻见我这一身酒味儿?我刚刚借口出来换衣服,这才甩开人赶过来的。长话短说,殿下这一次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花芜扇了扇酒后有些发红的脸,眼睛亮闪闪的,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丝兴奋的眸光。
她在赵渊身边委曲求全忍耐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
小楼淡淡道:“殿下想知道,赵渊的三州布防图放在哪儿。”
花芜有一瞬的迷惑:“我怎么从来没见他摆弄过这东西?赵渊生性警惕,虽然待我比王妃不知好了多少倍,可也从来不把外面的事说给我听。我能随意进出他的房,可我知道那里面时时刻刻都藏着见不得光的暗卫,因此也不敢在里面乱翻乱动。”
小楼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么说,房的守卫是王府里最严密的了?”
花芜想了一会儿,肯定地点点头:“在整个正院里,房的确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