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唱喏:“陛下驾到——”
所有人忙敛了神色,齐齐朝门口跪倒,恭迎皇帝携皇后和一干嫔妃缓缓走上前方。
皇帝坐在中央的盘龙金椅上,左侧的尊位坐着皇后,右侧的位子历来都是荣贵妃在坐的,没想到皇帝今日居然让叶雪玫坐在自己身边,荣贵妃和杨贤妃、宁淑妃都坐在了叶雪玫下首。
皇帝抬手说了平身,众人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叶雪玫今日穿得格外娇艳华美,隐隐竟有将皇后的风采都盖过的趋势。她高傲地抬起尖尖的下巴,望了荣贵妃一眼,不出所料地看到她眼中抑制不住的不甘和怨恨,让叶雪玫越发得意。
皇后轻轻拍了拍手,便有几十名宫女端着一道道精美的菜式走进殿内,很快就摆满了每人面前的矮桌。
叶初雨握着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泛着光,她的目光不疾不徐地扫过殿内的众人,却在对面某处停顿了一下,疑惑地眯起眼睛。
“那是荣英的三个儿子。”
叶初雨回头,却发现萧离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不顾其他小姐投来的热切目光,他极其自然地在叶初雨身边坐下,低声道:“荣英有三子一女,长子荣南,次子荣冲,三子荣风,唯一的女儿荣宝儿你也已经见过了。”
“我记得,荣英的三个儿子不是都跟着他在东南军中?”叶初雨回忆着自己从许千澜那里听来的情报,“怎么突然都回京了?”
萧离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荣氏看上了边境的一座铁矿,********,杀了原本的矿主一族二百余人灭口,被御史狠狠参了一本。父皇震怒,让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要收了他的军权。”
叶初雨看着荣英的三个儿子,荣南正面带微笑地和周围的人交谈着,一举一动都带着贵公子的气度。父亲被参还能这样谈笑风生,可见他心思深沉,镇定从容;荣冲却是在一杯一杯地猛灌着酒,用liè_yàn的目光瞄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官家女眷们;荣风握着杯子,阴沉的脸色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吓退了不少有心想巴结荣氏的官吏们。
“荣英这三个儿子还真是有意思……”叶初雨了然一笑,“这么说,他们这次回来,是打算当面向陛下陈情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叶初雨的目光,荣南居然也朝她看过来,略一点头,遥遥举杯,似乎对荣氏和叶家的矛盾全然不知一般。
叶初雨也大大方方一举杯,转头对萧离问道:“御史是你安排的?”
萧离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叶初雨盘中,“这道菜清爽可口,你尝尝看。”
荣贵妃冷眼看着叶雪玫言笑晏晏地陪皇帝说话,突然抬高音调:“陛下,杨贤妃为今日的宴会安排了一出舞蹈,不如叫她们上来表演助兴?”
得了皇帝的允许,舞女乐师鱼贯而入,殿上响起了清越柔婉的曲声,十八名穿白纱的女子身姿纤柔,和着乐曲翩翩起舞,一颦一笑俱是风情。而被她们围在中央的女子则是一身绿衣,长长的水袖迤逦出一片片云霞,她飞快地旋转着,整个人都仿佛成了一道绿影,可那出众的容貌却牢牢烙在了众人眼中。
这一出《绿腰》编排得十分精妙,看着众人深深陶醉的表情,杨贤妃也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
一曲终了,绿衣女子一甩水袖,柔软的腰肢轻轻弯曲,水光潋滟的眼波柔柔地抛向上方的皇帝,随即缓缓跪拜在地,纤柔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意。
“甚好。”皇帝满意地一笑,看向杨贤妃,“爱妃有心了。”
杨贤妃喜不自胜,连忙起身,柔柔的道:“臣妾献丑了,陛下满意便好。”
“赏!”皇帝又向绿衣女子招了招手,“你走上来让朕瞧瞧。”
绿衣舞姬起身,水袖轻垂在身侧,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一步一步登上金阶。
荣贵妃微微直起身子,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在绿衣舞姬离皇帝还有几步远时,叶初雨突然看见水袖下露出一道银光,她还来不及出声,就看到那舞姬已经亮出了袖中的短刀,猛地朝皇帝刺去!
“有刺客!”皇帝身后的吴公公猛地拔高了音调喊道,飞快地奔到皇帝身前,却被绿衣舞姬一脚踢开。
与此同时,跪在下面的十八名白衣舞姬也纷纷抽出了武器,冲进了宾客之中。
“陛下!”荣贵妃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去,经过叶雪玫身后时,突然趁乱一推,将她送到了女刺客身前。
“陛下救命!”叶雪玫看着森冷的刀锋吓得花容失色,却眼睁睁看着那短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她脸上顿时一白。
女刺客一把抽出短刀,将叶雪玫推到一边。眼看着皇帝身前再无屏障,马上就能把刀刺进他的身体时,身后突然有一道劲风袭来,她下意识地回身举刀一挡,便和夺了侍卫佩刀的荣贵妃纠缠起来。
“贵妃!”眼看着荣贵妃为了救自己不要命地缠住了刺客,皇帝对荣氏的不满也消了不少,朝着刚涌进殿内的御前侍卫怒喝道:“还不快抓住这群刺客!”
杨贤妃从绿衣舞姬抽出刀的那一瞬就吓白了脸,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今天的舞姬都是她亲自挑选训练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刺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皇后也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和宁淑妃一左一右扶着皇帝想要往后退。
下方的局面同样也不容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