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伊发现今晚身边的这个妲琴与她认识的那个爱笑爱说的妲琴判若两人。
听到韩雪伊这么说,妲琴的脸上露出一抹悲切的笑容,然后她将目光再次转向茫茫的夜空,凄婉地说道:
“阿伊姐,你想听我真实的经历吗?”
韩雪伊一怔,疑惑不解地看着妲琴,真实的经历?难道阿婆说的是假的?她思忖了一会才回答道:
“妲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愿意当个听众。”
月光下的小木桥,吱吱呀呀的水车声更是衬托了夜的宁静,好半晌妲琴才开口述说起了那段令人惊悚、痛彻心骨的往事:
五岁那年,我是被一个女人用一包饼干骗走的,那个女人把我带到离芭美很远的a城,然后把我卖给到a城周边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我的养父是一个泥瓦工,靠着这门手艺,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五岁的我已经有了记忆,我知道他们不是我的阿爸和阿妈,虽然他们对我还算不错,让我吃饱穿暖,可是我还是很抗拒他们,我很想自己的阿爸和阿妈,我要想回家。
毕竟那时年龄太小。
可是当肚子饿的时候,所有的毅力都可以被饥饿摧毁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是个五岁的孩子,于是我只能认了,在那个家里呆下去,可养父母还是怕我跑了,总是把我关在家里,即使出门,也是由他们带着。
当我六岁多的时候,看到村里同龄的孩子都上学了,我就向养父母提出只要送我上学,我就不跑,没想到养父一口就答应了。
那几年有书读,我过得很快乐、很充实,尽管心里会时常想起阿爸和阿妈,但随着时候的推移,我已经接受了那个家。
读到初中,养父母见我已经安心呆在这个家里了,也就不惜花钱送我是为了长大了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然后赚钱回报养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是我的目标,所以我很努力地学习。
直到十三岁那年,养父在给别人砌房的时候,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在医院里抢救了一个星期,最终还是扔下他们走了。
于是我的苦难日子也就来了,养母为了给养父治病,为了厚葬养父,不仅用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别人一笔钱。
由于养母有几分姿色,养父死了之后,邻村的一个光棍看上了养母,答应为养母还清所有债务,就这样养母带着我改嫁到了那个光棍家。
我知道养母并不喜欢这个男人,她是为了还债才嫁给他的。
没有想到这个光棍居然是个赌徒,他根本没有钱,他替养母还债的钱是借来的,我们过去的头一个月还算好,后来那个男人就露出了他的本性,他首先不让我再去上学,说家里没有钱让我读书,他让我在家里跟着养母干农活。
我们母女俩干农活赚来的钱总是被那个男人搜了去赌钱,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穷,那个男人就借高利贷去赌钱。
有一天,放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来要钱,那个没有人性的男人居然将我抵债给了前来要钱的人,养母被那个男人锁在了屋里,我就被那些人给拖走了。
他们把我带到了a城,转卖给了一个专门干那种事的犯罪团伙。
那时,我刚满十五岁,还未成年,可那伙人还是逼着我去侍候客人,我不肯,他们就不给我吃饭,不让我睡觉,对我进行精神上的折磨。
他们不打我,怕把我的身子打得血肉模糊,没有男人敢要我。
即使这样,我仍然不肯接待客人。
一天晚上,他们把我带到一家酒店,他们将我绑在酒店的床上,让两个出高价买我第一次的男人玩了我大半个晚上。
妲琴就到这里,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无声地哭着。
韩雪伊却惊悚地看着妲琴,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会有这样一段惨无人道的经历,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许久她伸出手揽过妲琴,让妲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悲愤地说:
“妲琴,如果难受,就不要再说了,让这些痛苦的往事都过去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被绑架在地下室里锥心刺骨的一幕,她能理解妲琴现在心里的痛。
妲琴擦了一下眼泪,咬着牙说:
“阿伊姐,让我说下去吧,也许说出来,心里会轻松很多,这段经历压在我心里太久了。”
于是,妲琴开始继续述说:
那个晚上,我晕死过去了三次,即使晕死过去,那二个臭男人都没有放过我。
也许是老天在帮我,没有想到那天晚上下半夜的时候,我们呆的那家酒店突然被警察封锁了。
当警察冲进房间将那两个男人抓住时,我对着一位高个子警察说了一句话:
“带我离开这里。”
说完就又晕死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雪白的墙,雪白的床,我觉得特别的刺眼。
从那一刻起,我特别讨厌白色,因为白色太干净、太纯洁了,而我却太脏、太恶心。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躺在病床上,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因为我牵涉到一个犯罪团伙的案子,所以病房里有女警察守着。
终于等到了晚上,我让那个年轻女警察去帮我买卫生巾,故意把她支开了,然后我偷偷地溜出了病房,一个人走到了位于九层的天台上。
也许那个女警察没有走出多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