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点,云瑶的心情又轻松了几分,在她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逃离前,定要将替身的身份隐瞒,这或许是道不错的护身符。
“不,我和世子平日里基本没有交流……”她倒是说了句大实话,这世子妃和世子的关系,委实不怎么好。
他看向她的视线,莫测高深了些,良久一笑道:“交给你一件事……”
这是态度缓和答应了!?
云瑶心中一喜,士气高昂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脱下那刺客的外衫。”
云瑶身子抖了抖,士气弱了三分,“锦王爷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他折扇轻摇,眼波流转间像是氤氲着浮梦的月光,轻飘飘的扫过她,“你错了,他不是男人,是死人。”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她坚持拒绝,没准会和那刺客变成一类人……
但让她去扒死人的衣服,这种事真的很变态啊……难道他真的是个变态?
关键时刻,人总要拿出点勇气,云瑶深吸了一口气道:“只要外衫?”……其实也就那么随口一问。
“原来,你对里衣更感兴趣。”
“……”
大雨未歇,破了的屋顶不断有雨水砸落,那刺客已身子僵硬,此时被冷雨一激,隐隐有些发青。
云瑶挽起衣袖,努力稳住发颤的双腿,咬牙向那死尸的脚踝抓去,无论怎样,先拖到不漏雨的地方再做计较,当然她内心也很费解,这只狐狸没事要人家外衫做什么,难道是恋尸癖?
身子方一接近尸体,雨水便溅了一身,雨点砸落在死尸的脸颊上,似有眼泪夺眶而出。
“兄台,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的人是身后那只黑心狐狸,你若锁魂千万别找我啊……”她口中嘀咕,闭上眼睛,再次向那死尸的双足摸索过去,也是在那一刻,密集的雨点似乎消失了,云瑶不由抬头看了看房顶,却看到了一把绸伞,以竹做骨,以绸做面,缜密的针脚绣着西湖风月,朦朦胧胧的淡紫色映着执伞人的素白皓腕,竟让她冷不丁的想到了一首酸诗:油纸伞中凝怨黛,丁香花下湿清眸……
他身子半俯,垂下的发丝轻拂过她的鼻端,那香气华淡,像是鸿羽轻扫……“阿嚏——”
“……”
云瑶呆了呆,慢腾腾的抽出帕子,讪讪道:“锦王爷,小的给您擦擦……”
一个喷嚏,居然喷了人家一胸,她太有才了。
花月染的唇角难得的抽了抽,容颜几度变幻,良久抬手,接过她手中的帕子,音质无波道:“将尸体翻过来。”
“好嘞!”
容她狗腿一下,否则,她怕是真的小命不保了。
尸体已然僵硬,后背被血水湿透,紧紧的贴着皮肤,只是令云瑶心头冒寒的是,那人后背深深的嵌进去几枚棋子——这得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将圆滑的棋子嵌入人的身体?
“割开衣物。”他随手递过来一把匕首,匕首精巧,看起来很锋利。
云瑶接过匕首,不由为这死尸哀叹,到死了还要晚节不保,却不知这黑心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要看人家的后背,需知死尸也是有尊严的,做人不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