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狐狸会不会再也找不到她这只小小鸟,会不会从此相忘不识,会不会已经给了别人一片森林?
…………
花月染从梦中惊醒。
连着好些天没能入睡了,眼底有深重的疲惫,车窗外夜色浓重,有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
春寒料峭,外面还弥漫着雾气,有马蹄声靠近了些,听到动静的君离靠近车窗低声道:“主上,已出了都城。”
花月染揉了揉额角淡淡道:“几更了?”
“三更。”
“加快行程。”他丢下一句,心口开始莫名的钝痛,这一路向南,需用的时日太多了,纵使眼下诸事尽在掌控,可总有许多是不能掌控的,就像他把她弄丢了,在自己手里,眼睁睁的看她走丢。
她是他的骄傲,是他的自尊,是他所有不能舍弃的一切,他也弄丢了自己。
“加快行程!”
君离对着车队下令。
云欢趴在车窗上看了一眼,然后又盘着小腿坐了下来,一侧妙妙趴在软榻上蜷缩成一团,他动了动小身子靠过去一点,抬头看着车顶了一会,又靠过去一点,将她的头抬起一些放在自己腿上,托着腮闭上眼睛。
女人好烦人啊,像云瑶一样烦人。
唉,这个臭女人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记起小时候,其实两岁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爹爹和娘亲的音容笑貌也记不清了,唯一记得那夜大火,云瑶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她被好多混蛋推到一边,摔都脸上手上都是血,他当时只觉得怕,越来越怕,怕久了就麻木了。
被送去南辰后,每天都要被逼着喝一碗的鲜血,喂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直到他无意间闯进月湖,遇到独孤塔里的怪物,抓住那怪物的手,疯狂的吞噬了庞大的内力。那些内力几乎要撑裂他的血管,他痛苦的大喊大叫,全身的皮肤都在皲裂,像是要破体而亡……两岁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可从那以后发现身子不再成长,他真的要哭了。
任轩辕得知他闯入月湖勃然大怒,将他丢进五毒窟,他早已不畏惧毒了,只是没料到那毒窟里还饲养着个小丫头,唉,这个叫妙妙的小丫头超烦的,黏他黏的不行。
每每月圆之夜,他都要喝一碗鲜血,那鲜血自他两岁后隔一段时间就要喝一碗,不喝就痛苦的快要死掉,妙妙伸出手让他喝时,他才知道那每隔一段时间送来的血居然都是从这女人身上取出来的,无怪那么难喝!
他烦恼的发现,自己现在体内流淌的,很大一部分是妙妙身体里的血,他体内居然流淌着女人的血……
妙妙似感觉到了冷,往他身上缩了缩。
云欢伸着小短胳膊,将绒毯扯了过来给她盖上,以前在毒窟里,她就喜欢这么靠着他睡,无怪他的腿长不长,都被她压的。
女人真的超烦人的。
…………
冷冰冰的大殿里,清婉站直了身子。
她背脊挺的笔直,盯着燕泽西声音轻颤:“你要去找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