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我吗?”公仪无影开口,声音像冷不丁从哪个空挡里突然蹦出来。
巫晋月一愕,“晋哥怎么有资格去责怪你?”
“天宸局势诡异,谁知竟是晋哥的安排深至其中?辰哥重兵之下公然抗旨,行为意图不言而喻。本王的信令无疑掐灭了上官浩父子相争的火头,这当然是晋哥布局中的一个关键。可晋哥也应该清楚,本王是奉命守护天启阵的柳蓝战王,辰哥集结重兵的目的直指柳蓝国防。于公,本王要有对策,于私,本王要给父皇和娘一个交代,那战王信令更是阻止两国情势危化的关键。”公仪无影扫一眼破裂在地的瓷瓶,心绪再一次软化,若非此物,辰哥不会异动,八哥不会反常,而自己不会惊觉……只因晋哥难以放下的心结。
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此时的心态,只是像心头无端漫出了一丝愧疚,分明不是这种想法,甚至对他的手段又憎又恨的。
过一会,没听见回应,她又道:“晋哥你就不怕把辰哥烦死。”
一边是暗中集罗权利,小动作不断,心虚多疑的天宸皇帝,一边是了解天宸格局,渴望月乌族翻身,足智多谋的月乌族领袖晋哥,辰哥是战神又怎样?有本事先安置好两边,亏他还有足够的心思放在教训柳蓝战王上……辰哥没打算做皇帝,月乌族的麻烦怎么能够平平静静地了了?
她在心里不知道暗哼了多少遍,这天启阵战约根本就是辰哥一手酿的祸,如今本王急着赶回去,怕没有时间在这里伤脑筋了。
她皱着眉,眼睫微垂,偶尔轻颤,像不得不思虑的表情看起来颇为纠结,透窗的白色日光在她没法动弹又像不以为意的身躯前倾泻着纯澈却自然的淡淡光华,巫晋月目光一闪,不自觉地缓缓走近,道:“你如何会料到那玉都的紧张局势是晋哥的一手操控?你时刻牵挂的当是与族上的战约,而你心之所忧更是因而可能造成的事端扩大。你的战王令,是晋哥布局中的疏漏。”
“我不怪被你设计,你还自以为是地疏漏,反可以谅解本王了?”公仪无影微微咬牙,抬首,却见他目光深切似带着辛涩,渗满祈求地看着自己。
“为了月乌族,暂时留在这里,好不好?”
公仪无影心里想着,天宸内部的恩恩怨怨,我不想插足,而距天启阵战约不过七日之期,我还等着还辰哥以真相,我不可以留下,暂时也不行。
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就像拒绝的勇气在他眼神的蛊惑中失去了重心似的,她莫名呆滞。
“不需要多久的。”巫晋月似看出她心里所想,微笑着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别担心,只要证明信令的疑问,局势就有补救。”
公仪无影缓过思绪,晋哥在此实情相告,原是战王令让出了意外,不得已来找物主的……战王印信虽只有扳戒般大小,而其中却暗含一百三十多个层次符号,其上印尼乃以历代战王鲜血特制,盖印非战王本人不可,其中疑问如何证明?
她唇角勾起一丝抱歉的笑意,道:“晋哥别费神了,落在辰哥眼里的东西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