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让郭襄在他身边侍奉自己,但并没有要求郭襄做太多,至少没有让她做陪碎侍女。这样晚上李弘休息之后,郭襄就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要么回家,第二天早上再来侍奉李弘,要么晚上住在府里,对于太子身边的侍女,除了闫庄这个家令外,谁还管?现在闫庄不再,郭襄就更加自由了。
出了书房,郭襄向陈恭告假说弟弟伤势未愈,需要她回去看看为由离开了。
陈恭自然没有为难郭襄,只是在郭襄离开之后派人跟踪她,而是将消息告知了李弘。
郭襄伴着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心里忐忑不安,她被训练的记忆力超强,李弘还未发布的诏书上写的内容她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
现在只需要回家,立马写在纸上就可以了。
在书房里,郭襄权衡了利弊,还是决定不背叛王婆,她这一生已经毁了,她不想再因自己的选择让弟弟受到伤害。就像李弘说的,她要弃暗投明,没准郭达前途无量,可是需要风险的,而现在她听王婆的话,弟弟能平安无事,她不需要担心什么,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她更愿意倾向于后者。
郭襄一回到家里,王婆后脚就来敲门,郭襄将王婆请到屋里关上门。王婆看了一眼郭襄走路的样子,心头一喜。她眼光何等的毒辣,自然一眼就看出郭襄已经被李弘给临幸了。
王婆有点欣喜的问道,“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我在李弘的书房偶尔看到了一份还没有发出去的诏书,是关于这次去洛阳的行程的安排。”郭襄说道。
“真的?你记住上面的内容了吗?”王婆急切的问道。这可是好东西,现在组织要的就是这东西。
郭襄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记住清楚了,我现在就将内容写下来。”
王婆点头,郭襄拿出纸笔,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李弘诏书上的内容默写在了纸上。写上,她将纸张交给王婆,王婆匆匆看了几眼,就确定是真的,非常的高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得手了,真是天助我也。”王婆大喜道。有了这份情报的功劳,她再官升一级就指日可待了。话说她窝在河州城十年了,她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不过——”郭襄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过怎么了?”王婆谨慎的问道。
“李弘似乎发现了我的身份,因为今晚他在书房跟我说了很多话。”郭襄说道,就将李弘跟她说过的话给王婆叙述了一下。王婆听完,神色有些颜色,“确实,他说的没错,长安城有一个叫面条西施的娘子,李弘很喜欢她,而她的弟弟周兴就在李弘身边效力,现在已经是李弘鹰犬羽林卫中仅次于尉迟循俨和闫庄、陈恭的存在了。而且我还听说,前几天李弘就召集周兴来河州城,估计周兴明天就鞥呢到达,大概是为了禄东赞来的。”
“跟禄东赞有什么关系?”郭襄问道,因为她被瞒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王婆的人杀的,还以为是吐蕃人干的,就很痛恨禄东赞,自然也就更加关注关于禄东赞的话题了。
“周兴这个人可不简单啊!”王婆冷笑道,“这个人年纪不到二十,可自从进了羽林卫掌管刑狱之后,他的手段狠辣不说,而且逼问方式还层出不穷,我们有不少人在他的手里都没有挺住,供出了不少信息。”
“这次李弘让他来,估计是向从禄东赞口中得到点什么。”王婆猜测道。
见郭襄听的很认真,王婆立即止住了话头。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李弘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事情?”
郭襄微微摇头道,“没有。”
“奇怪。”王婆疑惑道,“他这是真的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是在试探你?要是真的知道了你的身份,这份诏书就是假的,是为了引我们上钩。可要只是试探你,这份诏书就是真的,我们要是弃而不用就有点可惜了。”
王婆一时之间也犹豫了。
这份情报对她来说很重要,关系到她的前途和去留,要是她跟上面说,郭襄受到了李弘的猜忌,她手里的情报就没有价值了,她今后还得继续留在这里。
可是她要不说,真要是李弘设下的陷进,她就是获得了升迁又能怎么样?还不得以死谢罪?
这就是李弘的手段,他太了解像王婆这种的中层人员的心态,才会设下这样的计谋。要是王婆不上钩则已,他的这份诏书就作废了;要是王婆决定不将郭襄被猜疑的事情说出去,那么她为了不让事情出疏漏,以后肯定会极力掩饰这份诏书的真实性。这样李弘针对刘举叛徒的清剿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
王婆犹豫,郭襄的心里很忐忑。
要是王婆不相信她,那么她弟弟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只有王婆相信她,郭达才能保住小命。
其实,郭襄不是没有想过弃暗投明跟随在李弘身边,可是想到今天下午在床上,李弘对他的种种作为,她就有点恨李弘,恨这位大唐太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你还要这么做?
难道,你这是要报复我吗?
你可知道,对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来说,第一次有多么的重要吗?
“郭襄,看来我得跟你好好说说了。”片刻之后王婆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婆婆请说,我一定听你的话。”郭襄很听话的答道。
“我认为,李弘不可能怀疑你的身份,他今晚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试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