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的目光回落到孙权的车队,周瑜见状,忙叫道:“来人,列队防卫!”
侍卫们齐喊道:“得令!”大家随即紧紧护住孙权的车驾,缓缓向后移动。
周瑜拔出腰上佩剑,横在身上。
宁风微微一笑:“周郎,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了吧?”
“有!”
“那你快点问,不然一会可就没有机会了!”宁风也缓缓地拔出了剑,眼神盯住剑尖。
“宁门主,当初我在皖城现场,曾亲眼目睹大乔之事。你因此与先主为难,这倒可以说得通。可是如今主公初登大位,好像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如此算计我主公?”其实周瑜也没什么话问,他只是希望借此拖延时间。
“这个嘛……”宁风犹豫一下,方才道,“只杀孙策一个人,我余恨未了,孙权是孙策的弟弟,索性一起杀了,这个理由不知周郎可否满意?”
周瑜眉头微微皱起,这明显是敷衍之言,他是何等聪明之人,见宁风此前都是快人快语,只有这句略微迟缓,心里顿时想到宁风一定还有什么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他在情况危及之下,一时半会地也想不通,不由叹了一口气。
“周郎一向风度翩翩、儒雅倜傥,什么时候变得唉声叹气了。”宁风举起剑,右脚略微向后迈了一步。
此时周瑜心里百味杂陈,宁风的能耐他当然听说过,眼下孙权的高手侍卫都被调去救援大乔,现在身边的侍卫虽然人数也有不少,可面对宁风,只怕都不够给他磨剑的。
孙权一旦有难,他做为臣子唯有一死。周瑜在此万念俱灰之际,不由想起从前与孙策驰骋疆场的情景:周瑜啊周瑜,你一个举世无双的脑袋难道要在这里落地了么?
宁风见他虽然没有说话,可原本悲伤的眼神忽然变得坚毅,知道他已决心拼死,心里倒也暗暗佩服,当下大喝一声,倾身若飞,向前仗剑直冲。
周瑜眼睛瞪得溜圆,看到宁风身动,立即大叫道:“进攻!”
众侍卫听了,一起各举弯刀,朝宁风砍去。
可宁风身影灵动,手上的剑左挑右划。那些侍卫虽然拦在身前,可是他的剑挥挥洒洒,如一气呵成的书法,片刻也没有耽误前进的步伐。
周瑜见二十余个侍卫瞬间就身首异处,又见宁风行云流水般,转眼就要逼到身前,不仅忙后退几步,冲着孙权的车驾道:“主公,周瑜无能,只能死拼了。”
车驾缓缓打开,孙权从中大步走了出来。
宁风见孙权坦然自若,顿时停下脚步,笑道:“临危不乱,确实是君子之风。你能继承吴侯之位,看来也不无道理。”
孙权笑道:“我和公瑾,都不以武艺擅长,今日被你拿住,只得感叹一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天意如此,非人力能为。你要杀就杀,只希望你是条汉子,莫要欺辱我们。”
周瑜听了,忙横身挡在孙权的前面,道:“宁风,你先杀我吧。”
宁风点了点头,道:“好,我成全你们君臣之义!”说着,他又举起了尚留着血滴的剑,一步一步朝他俩走去。
“啊!”宁风正要进剑,忽听身后乔晓婉大叫一声。他正在诧异,却感觉乔晓婉猛扑过来,登时回头一看。
乔晓婉此时双眼如血般通红,面容狰狞扭曲,完全是一副气疯了的模样。
宁风身体轻轻一让,乔晓婉随即扑了个空,摔了个跟头。
“你……”宁风正要说话,可乔晓婉又爬起来,她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在我心里如此重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为什么!”
原来,刚才宁风舞剑行刺之际,乔晓婉站在一旁,犹如不见,她只是在心里想着:灵蕊为什么要这样……她想着想着,自然又念起了眼前的宁风。
乔晓婉对宁风当初可谓是一见倾心,她甚至为了宁风而憎恨过孙策……虽然宁风现在在她的心目中已远没有周瑜重要,可是她看到宁风这样算计自己,还拿自己当做一个棋子,不免觉得伤心透顶。无论怎样,宁风都在她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他无论做了什么,哪怕是行刺孙策这种惊天震世的大案,自己都和他如朋友般的见面……而现在呢?他是怎么对她的?
乔晓婉对宁风所说的话,其实全都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只是在旁边几人看来,乔晓婉倒像是在对灵蕊说。
宁风见乔晓婉跌了一跤,甚是狼狈。可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地再次扑了过来,完全没有半点淑女闺秀的样子,心里也好生过意不去。
他一边躲,一边叫道:“小乔,你快点走开!”“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女子,我就不敢对你动手!”“小乔,刀剑无眼,我手里的剑可不是摆设!”
可无论他怎么说,乔晓婉都如疯狗般紧紧跟着。
纵然宁风是无花门门主,剑法天下无双,他所经历的大风大浪也是不计其数,可像现在这样,被一个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女子围追堵截还真的是生平中的第一次。
宁风念起自己武功盖世,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一个女子动手,他只是依仗身法,恍惚飘逸。
乔晓婉这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她现在只是头脑短路,想狠狠地抓住宁风,可一旦真的抓住宁风,她倒真的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幸好宁风也猜测不透她此时的心理,两人一个身影闪烁,一个跌跌撞撞,一前一后,中间还夹杂着劝诫声和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