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婉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睡下的,她只隐约地记得自己喝了一点酒。
眼前,孙权和周瑜各横在一边,自己则歪倒在另一边。的确,如果有一个人一夜不睡觉,又喝了许多酒,那他一定会沉醉许久。
乔晓婉喝得算太多,所以她清醒得最快,其实更准确的说,她是被周瑜的呼噜声给吵醒的。
“公瑾!弟弟!你们快醒醒!”乔晓婉招呼道。
可孙权和周瑜睡得如死尸般,乔晓婉心想:孙权能在周瑜这地动山摇的呼噜声中睡得如此痴迷,只能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真的喝醉了。
乔晓婉见两人都躺在地上,忙出宫室叫人。她推开了门,才发现外面挤满了侍女。
大家一见乔晓婉出来了,立即都紧张地低下了头。原来,她们见孙权进入宫室许久,却不见他出来,都怕出了什么事情,故而都围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乔晓婉命大家把孙权和周瑜抬上了床,再亲自给他俩盖上毯子,这才放心地坐下来。
忽然,她见到周瑜身上掉落出一张布来。
乔晓婉拾起一看,方才想起这是此前神医华佗相托的事情。
华佗的弟弟失踪了,这张布画着的,就是他弟弟的头像。
乔晓婉仔细端详着,此时的她经过充足的睡眠,头脑已十分清醒,过目不忘的特性终于得以完美体现。
乔晓婉想着,一个个她见过的人在她的头脑里不断涌现过滤。
“我想起来了!”乔晓婉兴奋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
原来,这画上的人也是郎中,他曾在大乔生子的时候受邀进入到吴太夫人的宫室。
乔晓婉当时还和他有过对话,他自吹自己是名医,还说他本认为大乔应该生两个孩子的……
这人原来是华佗的弟弟……乔晓婉看着布上的头像,可是他去了哪里呢?
她见孙权和周瑜还在酣睡,若是等他们醒来,只怕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乔晓婉想了想,叫来侍女道:“你去把张昭大人叫来。”
侍女应了,转身离去。
乔晓婉又看了看睡在床上的孙权和周瑜,转到吴太夫人的宫室。
吴太夫人此时刚刚初愈,正在静养。
乔晓婉见乔公也在那里,便向二人请安问好。
乔公对乔晓婉道:“小乔啊,孙权既然叫你‘小乔姐姐’,你就应该好好劝劝他。他这个年龄,哪有不结婚的道理?更何况他如今继承了吴侯之位,是江东之主,若是无后,岂不是让民间百姓议论?”
乔晓婉点头道:“爹,我知道,其实弟弟也不是不懂事,昨天他已经答应太夫人了。”
吴太夫人叹道:“我只是怕他口服心不服,本来结婚是一个件好事,结果他愁眉苦脸的,反倒成了坏事了。我只是不懂,他这个年龄的男子,正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愿意结婚呢?”
乔公道:“太夫人啊,你也不用操心,更不用着急上火。你一定要记住,‘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孙权奇人异貌,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终身大事,自然也应该与众不同。我们做老人的,只管坐享其成就行了。”
吴太夫人道:“我的心里是真着急,我这几个儿子,用心用在孙策和孙权的身上最多,可是你看看他们两个……唉……”
乔晓婉又听乔公劝了吴太夫人几句,心里暗想:孙策为了女人不惜逼婚抢亲,甚至丢了生命;而孙权呢,竟然来个“油米不进”……看来人和人,不分是什么血缘关系,都是相互独立的个体。
乔公又和吴太夫人絮叨了几句,才道:“太夫人,你现在身子刚好,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小乔,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乔晓婉随乔公出了宫室,并将门轻轻掩上。
乔公笑道:“小乔,陪爹爹在侯府里走走吧。”
两人沿着侯府的小路漫行,乔晓婉见乔公年岁不小,却步伐飞快,便道:“爹爹,你身子骨如此强健,真是令人羡慕。”
乔公笑道:“我平时只是喝茶、下棋、散步而已,又没什么劳心费神的事情。你呢,和周瑜一起生活得怎么样?”
乔晓婉道:“我还好吧,周瑜他很疼我。”她说着,心里不由泛起一道甜蜜。
乔公点头道:“你倒是有福之人,可是你姐姐就不行了,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又带着三个女儿,说真的,我真怕她扛不住。”
乔晓婉道:“爹爹,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没什么劳心费神的事情’嘛?姐姐她有丫鬟服侍,又不用她做什么粗活……”
乔公“嗯”了一声,道:“你姐姐的性格不像你,你呀,从小就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可是她比较计较,爱钻牛角尖,这样的人往往容易想不开,从而走极端。”
乔晓婉道:“爹爹,我哪里没心没肺了,我的心一直挂念着爹爹呢。”
乔公大笑道:“这孩子。对了,灵蕊的事情,你没什么事吧。”
乔晓婉听他说起灵蕊,心里登时有些不好受。脸上还笑嘻嘻地道:“没事。”
“我就说么,没心没肺的,自己身边的丫鬟出了这事,还跟没事人一样。”乔公又笑起来,“你这样的性格也好,心里无事天地宽。”
乔晓婉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在心里说道:爹爹啊,我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没事,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了好么?
乔公见她不语,沉思片刻,道:“其实灵蕊这事,爹爹也有责任。当年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