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乔晓婉待周瑜练兵回来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她想像和大乔一样,把女儿也接出来住,不送到那里。乔晓婉想得到周瑜的支持,随即再和太夫人说。
周瑜听了乔晓婉的话后,只是关切地问了女儿的情况,可对乔晓婉的提问却只字不提。
乔晓婉想女心切,不快地道:“公瑾,我和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那个孩子真的很像我们俩,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我回来后,这一整天都在无时不刻地想她。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应该把她接到身边来。”
周瑜沉思了一下,终于说话了:“娘子,你知道么?其实我今天回来是要和你说一件事情的。”
乔晓婉见他表情严肃,不由问道:“你要说什么事情?”
周瑜道:“此前程普和我起冲突,说我只会躲在庙堂之上部署安排,却不去前线指挥厮杀。程普是员将领,他都这样认为,那其他士兵呢?我担心会引起军心不稳,若长此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乔晓婉不以为然地道:“程普不过是和我有过节罢了,他说你的话,也只不过是‘欲加之罪’。我都没放在心上,你却倒当真了。”
周瑜摇着头道:“不是当真,而是认真。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武将不思战,文官不念治’,这是最危险的。”
乔晓婉有些不耐烦,孕期养成的急躁毛病现在还有些余症:“你不必拐弯抹角了,就直接快点说你什么意思吧。”
周瑜点了一下头,道:“娘子,我明天想向主公请示,我要带兵奔赴一线,养兵备战。”
“什么?”乔晓婉吓了一跳。
周瑜看着乔晓婉的眼睛,坚定地道:“娘子,这个计划我已经思考很久了。因为你一直是孕期或是坐月子,我才始终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出月子了,我才下定决心和你说。现在北方的形势十分复杂,袁绍死后,他的几个儿子相互争夺继承人的位置,从而各占一地,互相对立。现在,曹操只需调动大军,各个击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尽占袁家之地。”
乔晓婉“哼”了一声。关于曹操和袁绍的事情,前前后后打了这么久,谁胜谁负的结局,明眼人都可以知道,这实在是个老生常谈、妇幼皆知的事情。
周瑜知道她心里所想,索性直接说了:“我们和曹操是一定会兵戎相见的,我为了这场大战已经准备了许久。曹操兵力雄厚,将领谋士多于牛毛,若是我们江东列队与其厮杀,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所幸的是,南北之隔有个长江天险。我们只要是守住了长江天险,就可以北拒曹操的大军。”
乔晓婉见他郎朗上口,知道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在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是考虑怎么能顺利地生下孩子,并保护她。哪知道周瑜表面上也和自己一样,关心生子之事,实际上却还思索着军国大事。
周瑜继续说道:“我们与曹操在长江上对战,就要有一支装备完善、实力强大的水师。所以我想在江东境内,找到一个适合操练水师的地方。然后请示主公,调我到那里去。简单地说,就是从前先主派我做的事情。娘子,你懂么?”
乔晓婉点了点头,孙策当年派周瑜驻守巴丘,屯兵备战。这次周瑜主动要求调往地方,又不知道是哪个荒郊野外之地。
其实,周瑜为了江东鞠躬尽瘁,乔晓婉当然可以理解。可如此一来,他们的女儿呢?他们的女儿怎么办?
乔晓婉道:“公瑾,你要去哪,我都支持,因为你要去哪,我都会跟着你走。可是我们的女儿,你想过没有。”
周瑜道:“娘子,你想听我说实话么?”
乔晓婉点头道:“当然。”
周瑜背起手,来回走着,道:“娘子,其实我在心理很矛盾。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也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你知道,如果我们分离两地,我会时时刻刻地想着你;而如果你随我前往,我在练兵的时候就会稳下心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你也得知道,我去的地方大多都是人迹罕至、了无人烟的。我在心里又不想你和我一起受苦。”
乔晓婉叹了一口气,她虽然生了孩子,可是头脑依然聪明,周瑜的意思,她能不能去都是个问题,就更别说孩子了。
周瑜见她不语,道:“娘子,我不是一个好相公,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们也许会分隔两地,但是江东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家庭可以天天团聚;我和女儿也许很久都难以见上一面,但是江东就会有成千上万的父女可以天天见面。”
乔晓婉想了一下,她想到自己的孩子,忽然觉得自己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她镇了镇身子,坚挺着站稳了,点头道:“公瑾,我理解你。”
周瑜听了这话,顿时浑身一震,他猛地转过身来,把乔晓婉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住地说道:“娘子,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现在就开始寻找可以接替我位置的人,一旦我把他扶上了位,我就和你带上孩子,天涯海角,退隐山林。”
乔晓婉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她只是苦笑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她在心里轻轻地道:公瑾啊,你的话就不要说得太早了。你是江东的栋梁,你想退隐山林,孙权他会放你走么?你此前和我说,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分离,可是你现在为了江东,不也是选择要离我而去么?海誓山盟的话,真的很美好,可落实起来,却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