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面带讥讽地笑道:“公瑾,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主公辛辛苦苦,征战多年,方才打开了荆州的门户,依你之见,这仗倒是白打了。”
周瑜面色苍白,低声说道:“也不是白打,我们不是报了江东的大仇么?”
张昭笑道:“公瑾,谁不知道,我们攻打江夏最终的目的是占领荆州……报仇不过是欺骗曹操和其他诸侯的借口而已。你说这仗不是白打,那我问你,我们在几年前,没有征讨江夏的时候,不是一直整军戒备北方的曹操么?在这同时,不也是一直秘密资助潜伏在荆州的无花门和新野的刘备么?现在我们占领了江夏,天下的形势已经变了,荆州的大门已经敞开了,不是几年前的局势了。可你现在还是老思想、旧观念,还说什么继续防备曹操,加速扶持无花门和刘备……我想知道,那我们征讨江夏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目的究竟何在?”他长篇大论地说了半天,近前一步,继续道,“公瑾,你该不是质疑当年主公征讨江夏的决定吧?”
乔晓婉在台上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张昭和周瑜的政见再次出现的分歧。两人都是江东的栋梁,按理来说,人各不同,意见不同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张昭这话分明想把周瑜往火坑里推。
周瑜微微摇头,道:“张昭大人,征讨江夏的目的有三,第一是为了报我江东的多年大仇;第二是为了检验我江东操练多年的水师;第三是想看看我们在攻打黄祖的时候,刘表让刘备支援,刘备到底是不是选择与我们对抗……如今,这三个目的都已经成功的达到了。”
鲁肃站出来说道:“不错,主公,据我所知,刘表命令驻扎在新野的刘备火速派兵支援黄祖,可是刘备借口新野军粮稀少,兵源不足,难以出兵……由此看来,刘备这人倒是可以继续深交。”
张昭看了鲁肃一眼,道:“你懂什么?我看刘备这人实在是卑鄙小人,他承蒙刘表的收留,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却找借口吃里扒外,私下与恩人的对手联系,这样的人,亏你们还奉为‘人中之龙’……”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孙权看不下去了,开口拦住说道。
可张昭冲孙权行了个礼后,继续说道:“公瑾,你说我们现在应该继续联系辽东的公孙度和西凉的马腾,可是我告诉你,现在是建安十三年了,你说的公孙度在建安九年的时候就病逝了,现在的辽东是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在执政,麻烦你睁开眼睛先看看这世界再说,时间在变化,我们的思想也应该跟在变化。”
周瑜“啊”地一声,面露尴尬。
乔晓婉在心里也暗暗着急,她十分清楚,周瑜在这五年来根本就不问政事,一心只扑在自己的身上,因此很多时事他都不太知道。而且,乔晓婉从现在的朝堂也能看得出来,张昭在这五年来一家独大,不但可以直接开口训斥鲁肃,还可以反驳孙权的命令。她现在体会到了吕蒙当初的话,江东的决策圈“退出去的时候容易,想回来的时候就难了……”
乔晓婉看了看台下的周瑜,却见周瑜也正在看着自己,想必他对现在的朝堂也很清楚,只是不知道他在心里有没有想到过吕蒙当初的话。
眼见周瑜无话可对,呆在一旁,乔晓婉实在忍不住见他这样,当即站起来道:“张昭大人,你这些年来独揽朝政,真是辛苦了。”
她的声音既冷又讽,意在告诉张昭不要做得太过火。
乔晓婉心里打定主意,周瑜拿张昭没有办法,可张昭也未必拿自己有办法。自己现在身体初愈,又是孙权的姐姐,张昭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训斥自己。
果然,张昭见乔晓婉说话,不由一愣,他当然明白乔晓婉有护着周瑜之心,当即笑容满面,笑道:“小乔夫人刚刚痊愈,朝政方面的事情,还请不要再操心了。”
乔晓婉听他语气温和了许多,也微微笑着,向前走了几步。
孙权也站了起来,道:“小乔姐姐,你……”
乔晓婉摆手示意无碍,并孙权并列站着,说道:“弟弟,我见这张昭大人说得十分有理,而公瑾呢,这些年来确实是为了我,没有时间顾理朝政。我觉得,你应该采纳张昭大人的意见。”
“啊?”“这……”“什么?”
群臣见乔晓婉自信满满,又狭孙权之威,心里无不暗想:看来这小乔夫人一定是力挺周瑜了。
哪知道乔晓婉一开口,竟然来了大反转。这下,不但群臣有些懵懂,就连孙权、张昭和周瑜等人,也都纷纷在心里纳闷,均是一脸茫然。
孙权当然知道乔晓婉的身体初愈,在她走过来之前,便在心里想到她一定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刚才孙权还暗暗决定,无论乔晓婉是什么意见,他都要无条件地采纳,千万不能惹她生气、让她难过。
这下,孙权也在这瞬间头脑短路,不知如何是好。
乔晓婉见这朝堂之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不由暗暗好笑,她继续说道:“公瑾,你都有五年没有关心过政事了,这次就听张昭大人的吧,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赶赴鄱阳去操练水师,顺便学习一下当今天下的局势。”
“娘子,你……”周瑜皱起眉头,欲说还休。
乔晓婉看了张昭一眼,笑道:“弟弟,张昭大人说得没错,我们是应该乘胜追击,占领荆州,就让鲁肃大人他们先整顿军马娘草,把器械后勤都准备好了,再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