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哼”笑了一声,随即像颓废了一般,嘴里不断地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乔晓婉冷冷地道:“你到了现在还在装么?”
宁风笑道:“你究竟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我不信。”宁风的目光闪烁,看向窗外。
乔晓婉想了一下,道:“宁门主,如果我不肯说出来,你一定会在心里不服气吧。也罢,我就把你罪行公布于众。”
“洗耳恭听。”宁风挣扎着想要挺起胸膛,可是他左右都是膀大腰圆的军士,死死地把他按住。
乔晓婉道:“我就从皖城说起吧。”她看着宁风颇为纳闷的神情,微笑着道,“宁门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么?”
“记得,当年小乔夫人救命之恩,宁风没齿难忘。”
乔晓婉“哼”了一声,不接他的话:“当年你百般算计,弄出个什么‘无花门比武大会’,自己却独自一人放火去烧孙策军营中的粮草。说实话,此事直到今天,我都非常佩服你的智慧。我还记得你说,你当时是为了皖城免于孙策的铁骑之下,才被迫想出这样的计划。”
宁风点头道:“不错,小乔夫人的记忆力确实很好。当年的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可你却像昨天才经历过似的。”
乔晓婉见自己每说一句,宁风都在后面恭维着回话,心里不禁有些反感。她知道宁风能言善辩,花言巧语,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对他的恭维话开始变得免疫。乔晓婉心想:如果时间回到十年前,也许宁风对自己说类似的话,自己一定芳心大动,沉溺其中,可是现在为什么就对他的巧言令色无动于衷呢?
乔晓婉怔了一会,忽然明白了,经过了时间的沉淀,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不辨黑白的小姑娘了。在担任过江东的最高执政者之后,乔晓婉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恭维奉承的话。这些话,乔晓婉只当是耳边风,一笑而过,绝对不会再往心里去了。也许,这就是所谓成长。自己长大了,成熟了,什么是实话,什么是欺骗,她现在可以分得清了。
“小乔夫人,你知道么?当初如果没有孙策……没有周瑜,我……”宁风见乔晓婉低头沉思,以为自己的话说进了她的心坎里,不由心里暗喜着继续说道。
可他没有想到,他话还没有说完,陆逊就直接开口打断道:“宁门主,从现在开始,只有在小乔夫人问你的时候,你才可以说话。不然的话,我就让人把你嘴给堵上。”
“这……”宁风眉头一皱,但很快就舒展开来,再次把目光看向窗外。
乔晓婉看了陆逊一眼,心里暗暗好笑。她当然知道陆逊的心理,陆逊担心自己会中了宁风的“糖衣炮弹”,可是陆逊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会中这样的圈套。
乔晓婉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宁门主,其实当年在皖城抗拒孙策,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皖城的安全,而是为了你们无花门自己,对不对?”
“小乔夫人,恕我直言,我完全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宁风故作镇定。
乔晓婉道:“好。当年的事情我们不提也罢,说说现在吧,你对张纮大人的死怎么看?”
“小乔夫人,张纮大人死,我们当然为什么难过。他和我们无花门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我们会在心里记住他的。”
乔晓婉笑道:“宁门主,知道我为什么派人在茶水里下毒么?”
“这个……不知道。”
“这是因为我要为张纮大人报仇,陆逊大人,你把你进行的尸检情况,对宁门主说一下。”乔晓婉几近愤怒。
“是,小乔夫人。”陆逊顿了一下,道,“张纮大人逝世之后,小乔夫人非常怀疑他的死因。因为张纮大人的年龄虽然很大,可是我们从未听说他的身体有什么疾病,又怎么会在忽然之间就去世了呢?我奉小乔夫人的命令,在调查张纮大人的遗体之后,才弄清楚了其真正的死因,张纮大人是被毒死的。”
“小乔夫人,张纮大人的死因无论是什么,这和我无花门有什么关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把矛头对准了我?”宁风挣扎着说道。
乔晓婉笑了一下,道:“孙权继位之后,命令张纮大人负责两件事,其中之一就是涉及你们无花门。可以这么说,当今天下,除了你们无花门自己以外,张纮大人是最了解你们的人,甚至他比你们还要了解你们。此前,张纮大人曾对我说过,说你们无花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正努力摸索调查。即便他随孙权出征合肥,调查你们一事,也未曾有半点懈怠。从合肥回来之后,张纮大人曾向我讨要几本书籍,说只要拿到了这些书籍,他所调查的事情也就基本可以水落石出了。我费劲心力,从曹操那里,终于把这些书籍弄到手了。宁门主啊,你一定不知道是哪些书籍,对不对?”
宁风也不答应也不反对,只是静静地看着乔晓婉。
乔晓婉点了点头,知道他现在不肯表态,其实是怕他自己说错了话,露出了破绽。乔晓婉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继续说道:“如果你知道是哪些书籍的话,一定把书籍卷走,或者是像上次那样,付之一炬。对了,上次你纵火烧张纮大人的府邸一事,就是因为你想警告他,不要在继续调查无花门了。宁门主,你该不会真信了我当时的话,说你们无花门内讧了吧?”
宁风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沉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