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婉一行人离了巴丘,转至庐江乘船,顺长江东下,至曲阿上岸,竟走了二十余天。
在庐江的时候,灵蕊曾询问乔晓婉,是否绕行皖城。可乔晓婉想尽快到达吴郡,不想在路上多费时间,况且皖城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去了只能徒添伤感,故而打定主意,乘船走长江水路,以节省时间。
这次护送的队伍有一百人,尽是周瑜精挑细选的强兵猛士。虽然护送人数不如从皖城到巴丘那次多,但乔晓婉非常理解周瑜的做法。外臣的家人回主城探亲,应该自觉地少带人马,以免旁人猜忌。看了这么久的书籍,乔晓婉对于政治算是略微入门。
她本想坐船节省时间,可没想到的是,长江水流急骤,造成船体时时颠沛。乔晓婉初上船时,还不曾感觉异样,可时间久了,便东倒西歪,呕吐不停,这是晕船的症状。护送人马尽是周瑜手下的陆军,其中也有许多都是类似的样子。虽然队伍也曾携带了相关药品,但是走走停停,耽误了许多时间。
待乔晓婉到达曲阿,已经比原计划多用七天。她心急如焚,担心错过乔公的寿辰,不禁下令队伍丢弃负重,从速前进。她自己也不坐轿了,转而骑上快马。
大家在曲阿境内走了两天,方才见到曲阿城渐在眼前。
灵蕊事先打探清楚,再向乔晓婉介绍,曲阿是孙策的成长之地,也是他称霸江东的基础之地,孙策的父亲孙坚便被葬在曲阿。
乔晓婉听周瑜说起过孙策的杀父大仇,现在又听说孙策的父亲就葬在曲阿,不禁肃然起敬,她轻轻地道:“此次行程时间紧急,不然定要去拜祭一下。”她想到孙策当时只有十七、八岁,年龄与自己相当,而在短短数年,竟能握有江东全境,心里暗暗佩服。
乔晓婉自从听了周瑜的话,细读历史书籍之后,对古往今来英雄人物均是顶礼膜拜。她再不像以前那样一遇见政事兵家就不喜欢听,而是莫名其妙地,偷偷有了兴趣。同时,她也对孙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尽管她对孙策对待大乔一事心有余悸。
灵蕊跟了乔晓婉这么久,自然发现了她的变化,于是这路上每到一处,便把当地的历史文化和成名人物打听清楚,再说与乔晓婉听。
“二小姐,当年孙策率军在曲阿附近交战,曾经仅带十余人巡视军情,却与带着一人的敌将太史慈不期而遇,两人单挑许久,不分胜负,直到双方大军前来,方才罢战。”
乔晓婉听得出奇:“那太史慈能与孙策打成平手,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了。”
灵蕊笑道:“这是自然,后来孙策擒住了他,也不忍杀害,而是选择义释收降,才算是为了这段佳话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乔晓婉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这是佳话么?双方将领把整场战争的胜负均系于个人的勇武,说是自信满满,其实不免过于冒险。我在想,太史慈做为一个部将,喜欢单行孤走,倒也可以勉强接受;而孙策是一军之主,他也喜欢单打独斗,这点真的不值称赞。”
灵蕊见乔晓婉认真起来,问道:“二小姐的意思是?”
“当今天下为乱世,勇武之人固然可以逞一时之快,可难免会遇见小人暗算设计。孙策的位置关系到整个江东,哪能这样不谨慎自己的安全?在交战的时候,带着十几人巡视,如果被对方大军设伏袭击怎么办?”
灵蕊点了点头,道:“大概他对自己的武艺非常有自信。二小姐,江东之内,没有几个能单挑打得过孙策的,这倒也是事实。”
乔晓婉道:“你也知道是单挑,行军打仗,哪有几个是一对一单挑的,若是敌军随便埋伏个几千几万人,就凭孙策再有能耐,只怕也是后果不堪设想。”
“二小姐,你说得对。”
乔晓婉见她同意自己的说话,不由有些得意,她自熟读史书后,见识见解和以前大不相同,再加上周瑜的指点与自己的天赋,此时已经非同小可,不比常人。
“报告,前方有一支军队拦路。”乔晓婉正在高兴,忽然有人赶来报道。
乔晓婉坐在马上,仔细眺望,发现确实有数千人在前面一字排开,挡住去路。她在巴丘待了几个月,早就见惯了周瑜校场点兵时的样子,故而此时不慌不忙,与灵蕊纵马上去。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呦,原来周护军的家眷。”为首一将横枪立马,笑道。
与此同时,乔晓婉也认出来了,这人是孙策手下大将程普。她自皖城赶去巴丘时,曾在半路上遇见过他,只是当时有些不快,让乔晓婉记忆犹新。
她在马上行礼道:“见过程将军。”
程普勒马上前几步道:“你既是周瑜的家眷,怎么随侍没有带着锦旗轿冕?”
乔晓婉道:“我们在路上误了些时间,因为家父寿辰已近,所以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都丢弃了。”
程普道:“现在曹操与袁绍即将大战,主公命我带人在此设防警戒,免得有人乘机作乱,忽袭吴郡,往来人等,无论是谁,都得接受检查盘问,方可过去。”
乔晓婉道:“既然如此,有劳将军了。我们随身东西并没有多少,多是衣物之类……”
程普一摆手,打断她说话:“不急,那边尚有从北方逃难来的客商还未曾检查,你们先待在这稍安勿躁。”
乔晓婉见他调转马头,忙问道:“敢问程将军,大概要等多久?”
“这个嘛,就不好说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