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目光如炬,朗声道:“我叫孙权,字仲谋。”
孙权?乔晓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再细想时,顿时想到在今天白天时乔公和吴太夫人曾说起过“孙权”这个名字。
这孙权是孙策的弟弟。可乔晓婉也分明记得,吴太夫人说孙权性格“从小自卑,性格孤僻”,因为害怕人多,他连迎接自己都没有来。
乔晓婉心里十分奇怪:看他双手背握,姿态威仪,哪里像什么自卑的人;可刚才,他惊恐慌张的样子分明又是极其害怕见到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晓婉只想了一下,便不去多想了,因为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孙权的脸上:这家伙,头发是紫色的,眼睛是绿色的,又是个模样靓丽的如花美男,简直不像是现实中存在的人物。
孙权见她的眼睛发着光,低身捡起书简,紧张地道:“你千里迢迢来到吴郡,怎么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乔晓婉答道:“夜深人静,闲得无聊。”她看孙权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故作镇定,与刚才那赫赫威风的样子又是截然不同,心里暗暗细想,便已然明白:如果自己这样直勾勾地看他,他就会紧张害怕。
这是为什么?乔晓婉也想不清楚,她把目光放到别处,反问道:“你的名字我也听说过,就是我姐夫孙策的弟弟嘛……说到底,我们还算是亲戚呢?”
“是……是的……你远道而来,我却没有迎接,当真失礼。”孙权说着话,又站直了腰。
乔晓婉大度地笑道:“这个无妨,反正现在我们也认识了,就算你迟些迎接我好了。”
孙权听了,也微微笑了。
乔晓婉用余光发现他笑了,当真像鲜花盛开、横流奔腾似的,顿时没话找话地问道:“那个……你刚才介绍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孙策的弟弟?”
孙权轻轻摇头,继而仰首挺胸道:“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懂你的意思。虽然哥哥平定江东,天下闻名,但是我是个男子汉,不想借着哥哥的名声来抬高自己!”
乔晓婉看他的样子,年龄不过二十岁而已,心里暗想:许多人说起自己,都喜欢借着名流的名字来承托自己,恨不得和所有的权贵富贾都攀上关系,而这孙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气魄见识,当真是实属不易。
乔晓婉点着头,转念一想:不对,我刚才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明明强调了自己喝大乔、孙策、周瑜的关系,孙权这么说,岂不是在转弯挖苦我?
她如此一想,目光又盯在孙权的脸上。孙权见了,脸庞微动,又开始战战兢兢起来。
乔晓婉瞧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她也实在不太忍心这样去折磨一个美貌男子,不由举头望月,故作不见地道:“孙权,你既是孙策的弟弟,该是这吴侯府里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深更半夜的独自一人躺在这里,你没有侍卫保护吗?”
“有……”孙权的语气又恢复正常,“我是偷偷来到这里看书,这里月光明亮,适合夜读。”
“偷偷来?”
“是啊,那些个侍卫,总是担心我睡得太晚,影响身体,所以每次我夜读的时候就都出来横加阻拦。于是我就假装到床上去睡觉,然后乘他们不备,就偷偷来到这里看书。今天不知怎的,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明白,竟不知不觉地倒在地上睡着了。”
乔晓婉恍然大悟,接下来的事她也知道了,自己闲得无聊,到处闲逛,本想坐在这里歇息,却没想到把正在熟睡的孙权踩在了脚底下。
乔晓婉想着,脸上不觉一红,她见孙权拿着书简,便问道:“你看的是什么书,有哪些问题不明白?”
“实不相瞒,我平时无其他读得越来越多,我渐渐发现有些书籍竟然意见相左,大有矛盾。即便是书中经典也概莫能外,比如说《孙子兵法》中说‘君命有所不受’,而儒家思想却说‘君是臣纲’……我着实有些不懂谁对谁错了。”
乔晓婉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可爱。
其实,孙权的疑惑无非是每个读书多的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书读得多,所思考的自然也会多。
乔晓婉想了想,道:“对于这个,虽然是智者见智的。可是我觉得,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拘于理论,不局限书本,而是就事论事,具体事情具体分析,就可以了。”
孙权听了,沉思良久,方才眼光一亮,欣喜地道:“你说得我明白了,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如此见解。看来传闻中博览群书、学识渊博的皖城小乔,当真是名不虚传呀!”
乔晓婉这样被一个美男子夸,心里的感觉如吃蜜了一般,当即笑道:“过奖过奖。”
“那……我可以问你的芳龄么?”孙权问道。
乔晓婉眼珠一转,道:“你先说说你多大?”
“我十九岁。”
乔晓婉暗想:我本来是十七岁,可来到这里已恍然过了几个月,现在应该十八岁了。当即答道:“我十八岁。”
“哦,如此说来,我比你大一岁,且不论哥哥与嫂嫂的关系,单论你我的话,我应该叫你妹妹。”
乔晓婉暗想:你说的哥哥嫂嫂自然指的是孙策和大乔了,可是这怎么说着说着还占上便宜了?她忙道:“不对不对,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
“我比你大,怎么应该叫你姐姐?”孙权万分不解。
乔晓婉解释道:“君在臣前,君为大;伯仲叔季,伯为大;我们数数的时候,